就好像在海上漂泊的船只,终于找到了可以停泊的码头。
……
月华宫。
楚秀不奇怪沈鸢会出现在这里,毕竟一个玄真殿困不住她,只要她想出来,就没有人敢拦她。
楚秀戴着薄薄的面纱,隐约能看见左边的脸颊上的伤,宫中的宫人各个都小心伺候着。
“你们都下去吧。”楚秀挥退了所有宫人
沈鸢从袖子里拿了一瓶药,递给她,道:“或许会有用。”
楚秀面纱之上的眼睛弯了弯,道:“没想到世子妃还会担心我呀,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
“这是贿赂。”沈鸢打破楚秀的幻想,道,“明晚我要参加庆功宴。”
楚秀原本想要接过药的手瞬间收了回来,道:“那我还真要不起。”
沈鸢指明要参加庆功宴,肯定是知道了庆功宴上会出现什么人。
沈鸢把药放在榻上,对楚秀道:“除了脸,还有别处伤了吗?”
楚秀动作一顿,似是无所谓地道:“还被捅了一刀,或许这辈子都做不了母亲了。”
“也许这就是报应吧。”楚秀眼中看不出多少伤心,只是一双星眸再也看不到以前的光泽。
她抬手摘下面纱,左脸的脸颊上伤口狰狞,被人用刀刻下一个“恶”字,那些人将对楚旭的恨都聚集在了楚秀的身上。
“这个伤太深了,就算轸宿还活着,也不一定治得好我。”楚秀说道,“我本来以为回了南疆,就不用再戴人皮面具了,但是这样看来,好像还是要一直戴着,不然没法见人了。”
楚秀扯了扯嘴角,想要像以前那样笑得没心没肺,但是不小心扯到伤口,又痛得泪眼朦胧。
沈鸢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楚秀,她曾经有多信任柳宿,在卫衍出事后,她就有多憎恨楚秀。
而现在看到楚秀变成这样,沈鸢心里没有一丝报复的快感,心中只有无尽的悲凉。
她能感觉到楚秀变了。
“来见我时,可以不戴。”沈鸢看着楚秀,说道。
楚秀含泪笑着,就好像恍惚间那双星眸又一次汇聚了灵动的光,她问道,“又是贿赂吗?”
“这一次不是。”沈鸢起身离去,但是那瓶药还是留在了榻上。
外面宫人隔着珠帘,向她禀报道:“公主,王上来了。”
“就说我睡了。”
然而楚秀的话音刚落,楚旭就直接大步踏了进来,“睁眼说瞎话?”
楚秀飞快地把面纱戴上,继续睁着眼说瞎,这不是刚醒吗,皇兄大驾月华宫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