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幕府内,四周都有士兵巡逻守夜,月光抵不过大树的支撑,任由它在一小片阴影的地方独自悲凉。
惊风一撇,地上的灰尘散叶排成一队绕了一圈又落下了,谁也看不见有一道人影逃过了每个人的眼睛和耳朵,在月光下落进了府内的院子里。
唐栎似乎只在月光下暴露了一刹那,眨眼之后就不再看到他的轻轻衣角,官幕府内外依旧平静得无人所知。
白天那位与唐栎对过目光的将军尚在挑灯研读,在桌案前面是一张摆了茶具的圆桌,圆桌上有一盏油灯,那是之前士兵离开时多点了的,将军一心研读而未曾理会,不知不觉灯芯已经烧去了一大半。
那位将军低头认真读书,耳朵里忽然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他抬头一看,房间门刚好合上。只见唐栎已经静悄悄地出现在门的内侧,他的手按在了门上,这几乎是将军能捕捉到唐栎的最大动静了。
“参见康健王。”那位将军放下书本走了出来,以最快最安静的动作下跪拜见。
唐栎并没有一丝松懈,他的嗓子像是拧在了一块,道:“你说八通王被陛下撤去了军中要职,那是怎么一回事?”
将军低头道:“属下不过是承陛下之命要护送八通王回京城复明,至于其军中职位,则由黄捷黄将军接下了,属下在此筹备军资,以接应黄将军。”
唐栎沉思了片刻,问:“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李烁。”
唐栎停顿一下,又问:“那信中所提到的符又是什么?”
李烁回答道:“那是属下排士兵护送八通王之时,八通王似乎猜到了属下会与康健王见上一面,特地吩咐属下把八通王的玉佩交给康健王,说是在蜀川寻求川亲王帮助时会用得上。”
唐栎一脸怀疑,但并没有表现在语气上:“玉佩呢?”李烁从腰间摘下玉佩双手奉上:“此耐八通王的辨识玉佩,八通王吩咐属下办事,属下不敢怠慢半分。”
李烁只觉得双手捧上的玉佩一口气的功夫就没了,也不敢一惊一乍,唐栎收下了玉佩,补充道:“你此行……”
“未曾见过康健王!”李烁头脑也快,赶紧接下了唐栎的话。
这话以后,李烁再是什么都听不见了,跪了许久,他还是听不到房间有任何动静,终于斗胆抬头看看,那门位置已经空无人影,满满紧张的气愤也骤然舒畅,李烁终于舒了一口气,慢悠悠地站直身体伸了个懒腰。
事实上,唐栎等人也并没有真正到达蜀川管辖地带,如今的城里不过是外面的一个小地方,要去蜀川,就要跨过川界,唐栎举起了玉佩看了好一阵子,心想:也许真要去一趟蜀川,拜托川亲王涉足江湖之事吗?
白天,花荷结好了在客栈里的事情,一个人便去了市集打听各种小道消息。唐栎颇有心事一般喝完了白米粥,也一个人在大街上瞎逛一通。
半天下来,唐栎也并没有任何收获。正当他打算转身去市集寻找花荷时,只见花荷与几名道士正骑着马急匆匆地离开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