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按着方才若冰的样子，她已经被心魔控制了神志，扰乱了她的正常思维。他不知道在她的脑海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他强烈的知道，这与他有直接关联。

而两人之间，最容易出现问题的根本原因，还是在万年前的那场不负责任的感情。

他与云姬虽然从小长大，一起经历过生死，一起经历过最单纯的年少，他承认，他曾经以为他会和云姬一直在一起，所以云姬说什么，他信什么，直到遇见她，遇见神狐一族的最小的小狐，他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即使万年前的自己，在暴躁，在嫉妒，在迟钝，在失去她的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的爱有多晚。

他对云姬的感情不是爱情，而是亲情，可当他知道以后，为时已晚，他什么都做不了，明明拥有至高无上的的法力与权力，却寻不回爱人的魂魄碎片，寻不回自己的挚爱。

在那之后，他去了魔界，去找容情，魔界的人都对他报以敌视，根本不肯将容情的下落告诉他。直到寻到了地府，从阎罗王那里得知那小鬼与自己的小狐一起步入轮回了。

那小子永远比他早一步，他永远比对方迟一步。得知他们轮回进了人界，他便转身离开地府隐藏身份，待在人界。

当时凌霄因为自己妹妹的事来找他拼命，两人在人界大打出手，最后五局三胜，并告诉凌霄，他会找到办法让若冰度过她自己的劫。就这样，输了的凌霄，便一直跟在顾城啸的身边，两人时而切磋，时而寻人，时而开始发展在人界的事业。

渐渐，两人在处理事情上，变成了默契十足的同伴。

顾城啸将人抱到凌霄的身旁，凌霄居然没有露出太过担心的神色，看了他一眼，便从自己的空间袋里取出一个明显是精心准备的公主床，带着粉色细纱，刚好可以遮住此时的阳光。

顾城啸如今没有心情吐槽他的妹控指数，但对于完全不符合对方性格的操作，他的细心还是让他感受良多。

相对于他而言，这段时间的疏忽，完全没有发觉若冰的变化。对于心魔，顾城啸想到过九重天上的灵泉。

九重天上的灵泉有着震慑心神的作用，压制心魔属于良药。如今他只能找冥梵，让他用白玉净瓶试着可不可以将上前的琼浆带回人界。

顾城啸沉思片刻，将云遇到云姬的事情与凌霄谈。凌霄喝了口水，望了一眼高处的塔尖一眼，出言道：“既然找到症结所在，要怎么解决，还在你身上，十九的心什么样，你比我更清楚，即使有一天，冰儿会被心魔所控，父亲宁可将人带回去，也不会在让你们见上一面，即使她最终选择离开你，我们做哥哥的也会站在她这一边，这些你应该懂吧！”

“至于那个女人，所谓的天罚，也不过是她忍无可忍在万年中受尽地狱般的毫无人性可言，冷冰冰的神界所带给她的磨难，要我说，那个女人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一半的原因在你身上，一半的原因在那个已经破了虚空离去的人身上。”

“曾经在一起视为家人，视为传承者，以为可以一起走到最后，却在她巅峰时期，失去了亲人也失去了爱人。要说可怜，谁更可怜一些，人心都是肉长的，三界众生无一例外。”

顾城啸听着对方的话，眉头紧皱，这番话不像是凌霄能说得出来的，并且凌霄最恨那个女人，他比谁都想杀了她，可为什么现在说出的话，尽显维护。

凌霄施法让平静无波澜的闷热的空气，微微带点微风，吹进缦纱里，为自己的妹妹减轻些烦躁闷热的天气。

他知道顾城啸面露疑惑的望着他，可他不在意，这么多年他都过来了，早已看破领悟了太多。

他相信，如果自己不是心有牵挂，他可能会什么都不管，狠心扔下一大家子人，然后破了虚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