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哥说,绍小苗这几日都没去学堂,我哥还惴惴不安的怕那小子来报复呢。”红琳占了元安的摇椅,舒服的直晃荡。“绍小苗这人吧,功夫不咋的,鬼点子可多了,一个不小心就着了他的道。哎,元安你在听我说话吗,就在那荡啊荡的。”红琳直起身,一脸幽怨的看着旁边秋千上玩的高兴的元安。
元安听这话,转过头来,睨一眼霸占自己宝座的好友:“你把我的摇椅让出来,我保准不荡了。”说得信誓旦旦的,红琳瞪她一眼,遂又重新躺倒在摇椅里,随口一说:“那你还是继续荡吧。”
此时,阿露走过来说:“郡主,涵衍公子的信到了。”刚才还在荡悠的秋千一瞬就让元安给勒停了。跳下来,连忙从阿露手里接过信,面上笑容的耀目。
红琳看得称奇,啧啧的道:“这到底是谁的信啊,这般开心?”话音刚落,而那接到信的小人儿早已冲出数十步,只看见转角处那片衣衫。红琳瞠目结舌,把自己晾这了?合着那封信比自己重要?红琳想着心情就变得不爽快了,哀叹着交友不慎呐,交友不慎,又把自己摔进摇椅里,晃晃悠悠。
元安端坐在书房里,定定的看着双手捏着的这封信,双手微微有些颤抖,大概是因为激动,褐黄色的信封上面赫然写着‘元安亲启’四个字,字迹卓然,笔锋有力,正如那人内涵正派。轻轻掀起朱红封腊,两指揭出信纸,洋洋洒洒千字细文,跃然纸上,映入眼帘。
窗外的阳光正好对着书房,熙熙攘攘的五彩光线透过树的枝丫照射进来,把元安小小的身子包裹的严实。
好半晌,元安才从信里抬起头来,嘴角笑意深深,望向窗外温暖的日光,那个温和如煦的少年好似缓缓走来,头戴玉冠,眉眼如画,身穿常服,已经是少年的模样了。元安杵着下巴,就那么怔怔的望着窗外那方出神,涵衍是否已长成她想象里的样子?
眼睛刺痛的眯了眯,原来是已出神太久,让日光灼了眼。垂下头,伸手揉了揉眼。再度睁开,红通通的,俨然像只红眼兔子。
这才想到正事,从桌下屉里抽出一叠信纸平平铺好,压住上角,倒入少许清水,就着清晨还未清洗的墨,缓缓的磨。一会儿功夫,墨香传来,满室清香。罢手,选上一支上好狼毫,沾墨,方要落书,却在半空停住了手,原来满脑子空白,尚还不知该在这封信上写上些什么趣事,风景,生活琐事。
凝神沉思片刻,方重新沾墨,不加思索,笔下飞快行走在字里行间。最后,待墨迹干,取来崭新信封,叠好装入,印泥上封。轻吐口气,元安看着桌上两封信,笑意从心里淌出,唇齿舌尖到处都有愉悦的味道。
父亲是从来不给自己写信的,打仗期间一走数月,收不到他的一字片语。那段日子,元安总是坐在府门石阶上等,从来等不回什么,却还是孜孜不倦,伴着她的总是门口那两只高大威猛的石狮子。
后来,搬了家,她成了郡主,满心以为父亲终于有时间陪自己了,她真的是孤单太久了。可父亲回来的次数依然寥寥无几,偌大王府空旷的只剩她一人,她不再坐在门口,父亲是大家的英雄很忙,没空陪她玩耍,她总是这么自我安慰。还好,还有红琳愿意陪她玩,还好,还有涵衍给她寄来书信,这样元安就觉得,她其实不孤单。
伸伸懒腰,听到骨头作响的声音,可真是舒服。跳下椅子,一把抓过信,飞快的往府门口跑去,希望那送信人没提前走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