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度降到冰点,阿露听到屋里两人吵架的声音,急得不行,也就顾不得主仆之别,闯进屋里一个劲的两边劝着。
可那父女俩已平息不下心中的火气,皆瞪着眼睛,互相都不退让。后来还是阿露硬抱过元安在怀里拖着往屋外走,只听屋里那生硬沉着的声音传来:“明日,陪我去玉江楼赴宴。”
“我不去!”决绝的叫嚣,好似就要与之作对似的。
“必须去!”可怎么容得下她作对,一句话定音。
回到院子里,元安就是一副呆呆的样子,在昏黄的烛光下,眼眶哄哄的,倔强的泪花就是不落下半颗,鼻头也是红通通的,面容看上去显得惨淡无光。阿露心疼的把元安抱在怀里,轻声安慰:“郡主,没事的,国公爷他只是一时情急,话说重了。可他是最疼爱郡主的人了,这次回来,给郡主带了不少好玩好吃的东西。”
元安只是窝在阿露温暖的怀里不愿说话,静悄悄的缩成一小团,半晌,绝望的低吟才从怀里传出:“父亲不再是从前的父亲,他说我狠毒,他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这么说我。”呜呜呜的悲鸣响起,瞬间染湿了阿露一片衣衫。阿露心里也怪着国公爷,一时却也找不到安慰郡主的话语,只是把郡主抱得更紧了些,让她把难过都在自己身上发泄出来。
第二天早上,元安难得的睡了个懒觉。只听院里何青佐派人来催促的声音响起,只觉得心里一阵厌烦,猛地把被子蒙头罩住,想把一切烦心事全都挡在被子外面。
可哪有那么好的事,阿露一遍一遍的来催,轻轻的拉开被子,苦口婆心的劝着。元安就像一个火药桶,瞬间被点燃了似的吼道:“你烦不烦,叽里咕噜要说多久!”吼完,两人都愣住了,看着阿露渐渐红起来的眼眶,元安心里有些歉疚,可道歉的话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
索性,一骨碌爬起来快步走开,来避开阿露满眼的受伤。烦躁的使劲抓抓头发,本来就凌乱不堪的头发更加纠缠在一块。
忍着火气,由阿露摆弄,洗漱,穿衣,梳头,一件件繁复而又亢长,终于在元安耐心磨完之前弄好了。
在府门前,何青佐已等候多时。昨日是自己言语过于激动,今日早已冷静下来,原以为元安小孩子心性,一夜过去今天应该就怒气全消了,可结果总是出乎意料。
何青佐远远的看着元安走来,心里也有些柔软,带着笑问候:“元安,起来了?”没成想,元安只是冷冷的撇了他一眼,径直走向马车自个儿钻了进去。徒留何青佐站在原地,保持着刚才的笑脸,无比僵硬,只一个冷冷的表情好像就把他父女俩分割在两岸,不得靠近。何青佐心里凉了半截,显然那个眼神深深的刺痛了他。他没有说话,只是垂下眼,沉默的跨上一旁的马往前行进。他不知,这样的痛,这样的悔恨只是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