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打手心里也不免难堪,满舍大汉就为着这么颗“豆芽菜”,还作势要动手,说出去指不定让人笑掉大牙。
樊小天现下顾不得考量,只是让那双眼里的讥讽勾起了心中无限烈火。当下不再过多言语,只是冷笑连连,左手朝她挥了挥。
元安活动了下手腕,嘴角扯出一道不羁的弧线。正好,给她练练手。从腰间抽出银鞭,手腕下翻,“腾”清晰可见地砖上一道崭新沟痕,气势磅礴,飘扬在空中的灰尘也忙不迭四下逃散。可惜了了,没带上她的大刀。
这场械斗不可谓不惨烈,黑衣人好像来之不竭。不论打到多少一瞬间还是密密匝匝的袭来。每个出入口都让人堵的严实,唯恐不留神惊扰了楼上,或者是让她给溜了去。其实他们大可不必如此,元安有股子她爹的骨气,就算败也不可能逃。
不知多久,终于有了这片刻间隙,元安浑身被血汗浸透,握着银鞭的手不可抑制的颤抖,偌大的堂内仿佛只听得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呼”“呼”……
没有人再敢轻视浑身狼狈的女子半分,那双愈加幽深的黑眸足以让在场众人不寒而栗。还是层层包围,可没有一人敢身先士卒。
樊小天早已移步二楼,躺地不起的哀嚎声不绝于耳,惨烈的情景映在眼底。腿肚子竟不自觉的抽搐,开弓没有回头箭,今日若是让那丫头逃过一劫,那来日自个儿岂不是,岂不是……绝对不能放虎归山!眼里狠辣尽显,正欲招来手下下死命令,却不料樊爷身边小厮来唤:“小天爷,樊爷请您过去一趟。”还是惊动了樊爷,心里噔时有些不好的预感。一手拉过身侧人的衣领子,低声切齿的吩咐着:“照看着,万不能让她逃了去。”这才跟着那小厮去了。
门帘叮咚声响,小天眼尖看见屋中不止樊爷,身侧还坐着王家公子——王耀祖。心里暗忖,樊爷与王家素来不对付,今日居然聊了这许久。脸上倒是不露声色,恭敬的作揖,“干爹。”
被称作樊爷的男人似是鼻子里哼出一声“嗯”算是应了。
“干爹,您找小天有何……”话还没说完,就让樊爷不耐烦的抬手打断,“拿着牌子去码头上叫人,被个小丫头片子闹得馆里鸡飞狗跳的,真给老子长脸。”话里没带上多大情绪,却把小天吓得膝盖软,连声应是。
樊爷这才笑道:“家里人不得力,让贤侄见笑了。”
王耀祖举杯对邀,“樊爷哪里话,今儿才见识到樊爷本事,贤侄佩服万分。”一唱一和,分明两只笑面虎罢了。仰头饮酒,掩下眼里暗流。
浅笑颜兮,盘算着该是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