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时小姐在和你签订股权转让协议的时候,有这样一条条例,言明,只要您在十年内与时小姐分手,这份股权便回收到时小姐手上。”
说话的是端木桓,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手中拿着一个文件袋,看样子倒活脱脱是个精于此道的律师。
“你不是SK集团的少东家吗?你来这里做什么?”
罗庚记得,自己之前见过端木桓几次,只不过一直以为他来找时暖是谈生意,所以也没在意。
“我是时暖小姐的私人律师,这次的case,由我负责。”
端木桓抿起嘴角,自信地扬起笑容。
罗庚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人摆了一道。
“你是律师?这么说你跟她早就想过会有今天?”
罗庚难以置信地看着时暖,在他心中,时暖虽然骄纵,但心思也很单纯,怎么会在一早便策划好了这一切?
“没错,当我知道你背叛我的那一天起,我就想过,一定要你付出代价。”
时暖冷眼看着他,眼前浮现出那天陈兰月找她说怀孕的事情,那天的惊天霹雳,以及举手无措,在今天终于全部还了回去。
他欠她的,是一定要还的。
“我不欠你任何东西,我拿走的股票是我自己应得的!”
罗庚歇斯底里,端木桓镇定地递上去一份文件,在一段极小的字体里,他看到了那句被自己忽略掉的标注。
罗庚看得呆住了。
他下意识地想撕掉这份合约,却被端木桓眼疾手快地夺走。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当初明明说好了,那些股权分给我,怎么又全都回去了?”
罗庚手足无措,失魂落魄。
“不止如此,我们手上还有你之前和陈兰月小姐在办公室里亲热的照片。时暖姐也不愿意把事情做的太绝,如果你乖乖接受现实,从时氏集团的大门走出去,我们就会把底片销毁。但如果你致意吵闹不休的话,也就不能怪我们心狠手辣了。”
端木桓十分合格地扮演了一个“冷血律师”的角色,事已至此,罗庚也知道大势已去,颓然地低下头,面色晦暗。
“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也知道这些年你对公司做出了很多贡献。放心,该给的补偿我不会少了你。”
时暖拍拍对方的肩膀,却被狠狠甩开。
“时暖,你要记得,今天我罗庚是被你耍了一道,但以后,我会千倍百倍地偿还回来!”
罗庚说完,转身离去,头也不回。
站在一旁静静看着这一切的时嘉年抿了抿唇角,转过身关切地看向时暖。
“姐,罗庚毕竟是爸十分看重的员工,您就这么让他走了,爸那边该怎么交代啊?”
时暖摆了摆手,面色阴郁,“股权的事情已成定局,即便他继续留下来,也终归有了二心,这样对企业的伤害,反而更大。”
时嘉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抬头的瞬间,恰好与穆诏的目光相对。
穆诏恍惚间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在那一刹那的对视中,好像看到了些非同一般的东西。
……
刚一下班,时暖便接到时端的电话,她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匆匆赶到医院。
“爸,你这么着急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吩咐?嘉年我已经安排好了职位,您尽管放心就好……”
时暖碎碎念叨了一大圈,可时端却冷着一张脸,不为所动。
时暖终于察觉到不对劲,放缓了语调。
“爸……您怎么了?”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爸?时董事,你现在可是好大的架子!”
时端狠狠瞪了她一眼,面色不善。
“爸,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时暖有些摸不着头脑,呆呆问道。
“我什么意思?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开除罗庚?他是我一手栽培起来的心腹,你说开就开,连跟我汇报一声都不肯了吗?”
时端气得连连咳嗽,时暖慌忙倒了杯热茶送过去,却被对方一手打翻。
“啪——”
清脆的声响在时暖耳边回荡,热水溅到她的手背,传来一阵钻心的痛。
“爸,这件事事出有因,我也不想这么匆忙,但是……”
“事出有因?我看你是不把我放眼里才对!”
时端背过身去,只留给时暖一个冷峻的后背。
时暖叹了口气,她本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将这件事告知时端,却没料到他消息会这么灵通,一时也没了主意,不知道该怎么劝解才好。
“爸,这件事是我不好,但事出突然,我不得不这么做……”
时暖将前因后果讲了一通,时延却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依旧背着身,看起来气还没有消。
“爸,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时暖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时端的后背,试探着他的情绪。
“你知不知自己这样做很任性?我一直计划着让时氏集团打入地产界,可你现在将罗庚开走,他手上握有时氏集团这么多商业机密,如果反咬一口,对于公司会造成多大的损失,你知道吗?”
时端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这是他最担心的事情,而时暖经他这么一点拨,方才如梦初醒。
“这……对不起,我没想到这一层……”
时暖紧张地咬住下唇,这才意识到,因为自己一时沉不住气,会造成十分严重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