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洲从座位上坐起来,电脑屏幕已经全黑了下去,他揉着惺忪的眼睛朝着床铺走去。
“睡了?”
“嗯,右眼皮子跳的厉害。”
程一洲感觉可能是这几天心里闹的,可按照一个码字小写手的生活作息来说,这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我亲亲就不会跳了。”
徐敬宇越发的没个正行,手撑着脑袋侧卧在枕头上,微露的小虎牙染着几分少年的气息,他盯着程一洲的目光无比灼热,又带着万许情深。
眼前的人怕是真的累了,揽过被子直接倒在了床褥上,闭着眼睛张了张嘴,“睡叭睡叭。”
半刻钟后是均匀的呼吸声,莹白的月光钻进窗子,徐敬宇没有闭眼睛,像只蜗牛一样缓慢向身边的人靠近,伸出手浮空的勾勒出程一洲的眉眼,终究只是在他的右眼上落了个凉凉的吻。
像是做贼心虚,他后又快速的躺下,可久久不能平静,像是回到了从前夜不能寐的日子,却也不像,至少心情不太一样。
而程一洲是被一阵不停歇的手机震动给闹醒的,他迷迷糊糊的拿起手机,睁着朦胧的眼睛划了过去,带着满腔的睡意的喂了一声。
“你烧袱纸了吗?”
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怨念,清冷的女声像是黑夜里穿梭在凄冷街道的怨鬼,惊的程一洲一身的冷汗,心跳骤然加速,整个人一瞬就清醒了过来,他慌忙的拿开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备注,这才拍了拍心口。
“姐?”程一洲汗涔涔的小心开口问道。
“你还知道我是谁啊!我还以为你这两天昏头了,连自家的祖宗都忘了!”暴躁的声音听的程一洲瑟瑟发抖。
那句话果真没错,有哥哥的女孩子多是萌妹子,有弟弟的女孩子多是母老虎,很不幸程一洲是大部分人里的那一堆。
大脑此刻清醒无比,程一洲这才顿悟过来,原来自己忘掉的大事是祭祖,真是,太不该了!怪不得今天的右眼皮一直没有消停过。
“一个人逍遥自在的惯了,所以得意忘形了是不是?”
程一洲手缴着被子,很想反驳一句,他现在不是一个人,却终究没敢出声。
对面的女声仍旧喋喋不休,直至电话的尾声还数落着自己不争气的弟弟,语气末了倒是软了不少。
通话结束,程一洲感觉耳边顿时清净了不少,再转头刚好撞进徐敬宇的眼睛里,两个人距离咫尺,深邃的目光看的人不禁心脏漏跳了一拍。
得,这个觉是真的睡不踏实了。
此刻时值北京时间深夜两点多,而远在大洋彼岸的程一栩过的是伦敦时间,晚七点。
她无暇顾及时间差的问题,又对着镜子看了看眼下的黑眼圈,哀声怨道。
要知道七月半,她冒着家里烟雾报警器鸣响的危险偷偷摸摸的点了些元宝,老爸老妈出去旅游之前特地在家庭群里对他们委以重任,结果为啥这几天逝世的长辈夜夜追着她梦里讨债!
思来想去,程一栩感觉不太对劲,打完电话之后她更感觉自己有必要回去约束约束这个越来越懒散的弟弟。
顺便,催个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