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兜兜转转坐了快两个小时,程一洲感觉自己屁股快要坐平了的时候,这才到了终点站,远远就看见矗立在不远处的山头。
他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在小区居民楼里遇见的徐敬宇实则是从深山老林里走出来的孩子?而他像是被拐卖进山当童养媳的小傻子。
山路不算陡峭,只是越往里面走温度越往低里去,程一洲裹紧了身上的两件外套,只恨没在包里多塞几厚衣服。
前面的人回头瞄了一眼,扭过脖子没说话,也不知道心里在盘算什么。
“洲洲,要不我们住林柚那儿吧。”眼见着树林前面已经闪出了大片的亮光,应该快要到住人的地方了,徐敬宇这会有点反悔了,“她那儿空间比较大,另外几个人一块住的,我们估计挤不下了。”
毕竟别墅区的小区,房子几层的那铁定大啊,但是住在别人家还真有点不习惯,尤其这个人还是林柚,程一洲对她没偏见,只是感觉自己住那和徐敬宇成双成对的会惹得别人不痛快。
“到都到了,你都住多久了,难不成是没有顶的屋子?”程一洲舔了舔在风中吹干的嘴唇,脚下的步子没停下来,“有床有墙有顶还有你,足够了。”
徐敬宇无声的笑了笑,和身边的人走在同一条水平线上朝着树林口子慢步走过去。
那是深山里稍微空旷的一片地,房子基本都建在树下敛去了大部分的阳光,顶上盖草的有墙砖的也有,从外形来看和几十年前村里自己盖的房子一样,历经风雨几十年到现在怕是连加固都懒得加固。
这样看起来的确,隔音效果应该不是特别好。
“在往里面走一段就到了。”徐敬宇挽住了程一洲的手,使了些力气,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穷激动个啥,想想以后就要和另一个人生活在这里心情有些异样。
“嗯?”
还没房子只见着一个凸出来的屋顶的时候徐敬宇明显表情一愣,朝着前后左右又仔细看了一圈,那表情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程一洲心里一怵,“徐敬宇,你在找啥?”
昨天能迷路迷到找服务员领着,总不见得自个住了几十年的房子还能迷路吧,他有些害怕,以前也没发觉徐敬宇是个路痴啊。
“我看看,诶?这个不像是我的房子啊。”徐敬宇拧着眉,脚下的步子又凑近了几分,“不是,可是,这个地儿是我的地儿啊。”
那可真是活见鬼了。
说实话,程一洲有点惋惜的,眼前的房子跟前面的比起来那是天壤地别的差距,一共两层,第二层是落地窗和三角形的玻璃屋顶,一睡醒就能看到青天白日下阳光透过树叶子洒下斑驳的光影的,那意境肯定特棒。
更别说下雨天,雨滴打在玻璃窗下顺着滑落下去,整个视野里都是朦胧的窜天高的树。
文艺,忒文艺了,程一洲感觉心头有点痒痒,浑身的中二之魂呼之欲出。
啊,我愿化作一棵百年的树,晨起浴暖阳,晚风听鸟鸣。
他就是这片森林唯一的诗人。
“你等等,我可能知道怎么回事了。”徐敬宇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不知道在打电话给谁,刚通就劈头盖脸的骂道,“你们拆了我的老房子?”
听这语气,以前的房子可能和前面的长得差不多。
程一洲的表情波澜不惊,心里却暗暗感叹了一把,拆的好。
也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徐敬宇满脸的怒气顿时散到了十万八千外,颇为冷静的看了一眼面前全新装修过的屋子无奈的点了点头,“行的吧。”
徐敬宇刚拉开门就冲着里面的一个屋子快步走了过去。
屋子里的东西交杂在一起透着一种爷孙共处一室的感觉,原木桌上放着玻璃花瓶,旁边搁着一个底部掉了几块漆的陶瓷杯,杯身有些泛黄,是八九十年代的老物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