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显少有人在家里会连调料瓶都反复擦拭到跟新的一样吧,那得是有多闲?
不知道为什么,程一洲从厨房角角落落的干净里嗅到了大把孤独的味道。
“我?我还好,有了小花之后就挺忙的了,她实在是皮的厉害。”徐敬宇的话音里带着笑意,“今天煮个海鲜面吧,你可真是运气好,人家那就剩下这么一挂面了。”
程一洲没有细问,转过身坐在了灶膛前面,“我帮你生火。”
“手不疼了?”徐敬宇把人给按到了座位上,“你坐在这,等会等着吃面就好了。”
原来他注意到了?
程一洲老老实实的坐在座位上,手撑着下巴,叉着两条腿盯着眼前轻车熟路的开始生火的徐敬宇。
是因为不想变成异类,所以即使每年如一日的孤独的过着也要好好过好人类本来的生活吗?
就这样坚持了近百年?
耳边是油星子炸锅的声音,还有飘散的香味和袅袅的炊烟。
山里的光线经过树枝的遮挡之后暗了很多,加之厚重的云层总遮挡着太阳,外面的天色总给程一洲可能下雨又可能不下雨的感觉,厨房里的光线有些暗,像是到了傍晚似的。
半小时后四四方方的小桌子上放着两碗面,还有烧红的梭子蟹,面条上拿着玻璃瓶里红色的酱挤出了一个爱心的图案,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程一洲憋不住的想笑,他的认知里在饭上做个爱心总像个深陷恋爱的小女孩会做的事儿,把这件事安在徐敬宇的身上,违和倒是不违和了,就是有些可爱。
“厨房里是不是有些暗?”徐敬宇手叉着腰,没等程一洲回答又自顾自的跑到那堆搜刮来的宝贝前,在里面捡了个东西拿着柴火点燃了。
是根红色的蜡烛,滴了几滴蜡烛油就被徐敬宇强行按到了小方桌的中间。
程一洲有些哭笑不得,这都问人家拿的什么东西,像是个小强盗似的,几十年不说一句话一开口就拿走了人搁屋子里的食物家具的。
“我怕晚上没电太暗,正好看见人家桌子上的蜡烛,所以借来了一根。”徐敬宇一屁股坐在了小矮凳上,一双大长腿缩在那模样乖巧。
“等等。”程一洲眼疾手快的拦住了他拿筷子的手,“让我拍个照纪念一下,第一次的烛光中饭。”
啥?
徐敬宇歪着头没来得及站起来就听见咔嚓一声,程一洲颇为满意的看着这张照片,照片里的人一脸呆萌的模样让人忍不住的想去捏几下脸蛋。
“诶,这算什么烛光中饭!”下一秒徐敬宇回过神来,伸过手就要把手机抢过来,那边已经心满意足的放进了袋子里。
“好歹等到明天,买些菜回来摆摆盘,然后买两个正经的蜡烛和蜡烛台啊。这个也太寒酸了。”徐敬宇还想挣扎两下。
“我说好看就好看,你敢质疑我?”程一洲眯着眼睛,筷子已经戳进了面条里,混着酱绕了一小团放进嘴里。
味道有些奇怪。
“你这是放的什么酱?”
“啊?不是辣椒酱吗?”
徐敬宇自己尝了一口,一点辣味也没有,很淡,淡的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再扭头细细看了一眼瓶子,这才顿悟过来。
“好像是草莓酱。”
也罢也罢,有得吃也就不挑了,程一洲没细究抿着嘴笑了笑,这顿烛光中饭有点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