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洲还在细细揣摩徐敬宇的那句话,把事做绝了是怎么个绝法?
清丽的声音陡然打断了他的思路,林柚的这话的意思像是在告诉他,这个房子也是为他考虑而重新搭建的。
他猛地感到有点受宠若惊,又错愕的抬着头支吾的道谢起来,“很,很好的,我一进来就感觉这房子非常好。”
算不上阿谀奉承的一句话,这确确实实是他进这个房子的第一反应,可程一洲还是感觉从自己的嘴巴里说出来带着讨好的意思。
林柚抿着嘴笑了笑,嘴角的幅度小的细微难察,程一洲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只能继续干瘪瘪的笑了笑,“这种回归自然的感觉挺特别的。”
除了二楼的玻璃窗到了晚上实在是太回归自然以外。
“那就好。”
嘴角的弧度仍旧未变,那只是礼貌性的表情,话音刚落林柚的视线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碗里,夹起了已经凉透的血送进嘴里,然后反复的咀嚼起来。
在程一洲的眼里,林柚的热情来的快去的更快,或者说连热情都算不上。
本以为这个话题已经结束了,赵括咋咋呼呼的冲了出来,“林柚,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我和周千成当初也是你们出生入死的兄弟啊,火锅店这两年可不景气了,你要不来帮我们改善改善环境。”
火锅店老板?
不稀奇不稀奇,监守自盗更容易自己吃血旺嘛,一天顿顿吃都没事。
程一洲微微侧过脑袋看了一眼身边的周千成,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暗暗感叹,这群吸血鬼搞的像是便衣隐藏在社会的各个角落,他现在甚至怀疑家楼下卖包子的早餐店老板说不准也是吸血鬼,长的贼白还不显老。
不过出生入死这词儿听起来有点迷。
“给钱,我不做吃亏的事。”林柚连脑袋都没抬。
“什么嘛,在老大那不知道吃了多少亏呢。”
气氛瞬间僵到了一种极致,赵括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没敢再开口,拼命扒着碗里的食物,那架势恨不得把脸都塞进去似的。
程一洲心里一个咯噔,转脸瞥了一眼还在镇定吃饭的徐敬宇,又看看动作如出一辙的林柚,他总感觉脑袋上好像被人强行带了一定青草色的帽子。
这是个什么情况?
放在腿上的手猛的被人握住,又被不轻不重的捏了两下,程一洲知道那是谁的手却没吱声。
“赵括,把你店里的平面图给我发一份。”
诶,这是个什么情况?
林柚在用行动证明自己和徐敬宇之间的清白,可怎么看着都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
程一洲看在眼里总觉着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来,这种感觉直到很久以后才明白。
林柚在徐敬宇身边几十年,经历的风雨太多了,而对他的感情总会因为时间的速度产生质变,那并非是不爱了,只是换了另一种方式在表达自己,而改变的根源来自于徐敬宇。
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有的时候不是互相的事情,而是一个人的事情。
“不用了林柚,别听赵括瞎说,我们最近生意还是不错的。”
周千成想打个圆场,岂料林柚执拗着自己的意见不肯松口,万般无奈之下他也只好应下了这件事。
一顿饭吃的七七八八的,心里也堵的七七八八的。
碗里的饭刚见底,赵括就急忙扯着周千成说要离开了,此刻外面已经黑透了,风刮的树叶呼呼作响,不同于小区里的那种三四成群的树,在这里是环绕房子极为立体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