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约莫有四五十人,簇拥着一个人,不是水蛭 还是谁?
水蛭坐在一方石桌前,悠闲地摆弄着茶盏。
瞧见他们,面上起了微微笑意,“哟,侄儿来啦。”
水镜越当即就拉了脸,看着水蛭身后那些熟悉的门人,只道,“该回来了。”
门人们交换了目光,却是动都未动。
水镜越蹙眉,一时连责怪的话都说不出。
水蛭则是饶有兴致地瞧着,显然看着水镜越这副模样,很是畅快。
“哎呦,侄儿啊,这么些年了,该改朝换代了,我看你坐这个位置实在是久,如今还是由我来为你分忧。”
水镜越道:“你倒还知道是为我分忧,鸠占鹊巢,倒还有个自知之明。”
水蛭道,“既然占了,就没有还回去的道理。”
水镜越咬牙:“无耻。”
水蛭也懒得跟他做口舌之争,扬手道:“出来吧。”
人群分开了一条路,后面缓缓地走出一具尸傀,那尸傀模样极俊俏,是个约莫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子,眉边有痣,皮肤也是极好,雪白柔滑,抬眼皆是风情。
水镜越拳头紧握,唤了声,“柔儿。”
那女子倒是向他看来,却是含着满满的陌生,唯有看向水蛭的时候,才带了那么三分情意。
水镜越脸色立马变得灰败,“你把她怎么了?”
林措用灵目瞧着,也知道,那姑娘早已没了生气,显然已经成了一具尸傀。
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水镜越心里肯定是更加清楚,瞧见他那番模样,这打击不可谓不大。
这一遭只怕要败兴而归了,不知命能不能保住。
水蛭的八字须,使他整个人愈加猥琐,手指缓慢地覆上柔儿的脸,似是在摸宠物。
柔儿被他一把拉在怀里,手则是从衣服下方伸了进去。
水镜越眼看已经是忍无可忍,直接冲了过去,一把将她拉开,另一拳则是砸向水蛭。
柔儿反应极快,上前替水蛭挡了。
“唔——”一声惊呼。
水镜越眼睛一红,“柔儿,你怎么,”
他的手还紧紧握着她的,却为着眼前这光景微微地松了些。
林措道:“这是他想好的吧?”
是在问安妮和波。
安妮答道:“算是吧。”
林措轻抚衣袖,手腕处的漆星琉璃镯,玲珑、米分、安心都在里面。
玲珑不动声色地出来,甚至任何人都没发觉。
在水镜越和柔儿手相牵之处,柔儿另一手轻轻地覆上他的背,唤了句,“镜越。”声音柔婉,含着无限情思。
水镜越这才定了定,“柔儿。”
尖利的指甲径直从他背上穿透,水镜越突然愣住,这股痛意只叫他寒了心,血液汩汩地流,染红了脚下这一片土地。
他抬眼看着面前的柔儿,她那双盛满烟波的双眼里,只剩虚无,哪还有爱意?
指甲自身体中抽出,又溅起一片血。
水镜越无声地往后退了几步,倒在地上,只定定地瞧着她。
波在察觉到不对的时候早已经冲上前,只是那柔儿着实骗过了所有人,谁能想到前一秒含情脉脉后一秒却要了人命。
安妮尖叫了一声。
趴在他身边,“主人,你别死,主人,你别。”
波却是动了身,一把将那女人拎起,掌刀便要劈下去。
水蛭瞧着这一出戏,根本没有要阻拦的意思,只由着他们折腾。
“别。”水镜越声音极轻,还是被波捕捉到了。
波的手不甘地放下,却只将她重重地摔在墙上,弹在地下,翻了几滚儿,没动静了。
杀了主人,就该付出代价。
等下主人不知道的时候,那女人必死无疑。
波压下眼中滔天的杀意,只半跪在他近前,“主人有什么吩咐。”
“带我那两位朋友离开。”他说得有气无力,每说一句都要喘上一喘,又吐了些血,才将这话说完。
“是。”
水镜越闭了眼,没了声息。
波看向水蛭,带着万分的恼怒和愤恨。
水蛭视而不见,只淡淡道,“啧,真是,把我的地盘儿都弄脏了,我这侄儿,忒不懂事了。”
林措朝他啐了一口,“啧,真是不要脸,抢了东西又杀人。”
那柔儿指节动了动,显然是没事。
水蛭却是饶有兴致地瞧着林措,“你这女娃儿看着眼熟,不如,跟那柔儿一个待遇,来服侍服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