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着,也不求饶,也不挣扎,只问道,“为什么让她做这种事?我看过了,你们杀的人根本没有规律,完全不像是仇杀,更像是毫无理由的屠戮!”
于宣的嘴动了动,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爷爷问,“你喜欢她?”
张温临不答话。
“喜欢一个人,就该着为她做任何事,而不是伤害她。”这是于爷爷常用的说辞,企图将所有人都蛊惑成爱的奴隶。
他看着于宣,柔顺的长发散在身侧,她的瞳仁跟一般人颜色不一样,是更为纯净的淡蓝颜色。
于爷爷知道,他不需要死了,只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愿意为于宣做任何事。
“走吧。”爷爷叫她。
“嗯。”于宣乖顺地跟在身后,两人在半夜时分离开得悄无声息。
他跟在身后,眼见着两人进了一扇门,里面黑黢黢的,是他住的地方不曾有的款式,里面有铁锈味道,细想起来,那应该就是血门了。
这个城市没再出现过类似的事件。
张温临当了两年的小记者,又回家赔了父母几年,随后开始孤身一人流浪。
老者的神情满是怀念。
林措道,“你是,张温临。”
“我是。”他没有否认。
“......”林措一时无话,只皱着眉头。
“永远不要跟葛老为伍。”这是张温临的叮嘱。
熟悉的烦躁感再次涌上来。
林措翻动着血门,感受着里面的阴风阵阵,有种想一头栽进去的冲动。
里头有个声音在呼唤着她的名字,“林措,林措。”
张温临发现她的不对劲打算伸手去拉的时候,林措已经进了血门,随后整扇门都消失不见。
血门里有了极浅淡的亮光,以前只有两条路,通向灵异社和天门,如今,凭空多了一条路,她的脑子仿佛受了指引,有些鬼迷心窍地朝着那条路走了进去。
黑黢黢的岩石砌成,潮湿的尘土气息让她觉得自己是置身山洞。
张温临曾说过,血门的出口曾是这世上最血腥的地方,数年过去,再血腥的地方也应该变得普通。
林措并不担心自己即将碰到的。
再往里走,有密密麻麻的藤蔓攀附在墙壁上,林措不得不开着灯一一确认过,毕竟,这种地方万一暗藏毒蛇,自己被咬一口就很危险了。
就像她害怕关灯之后的黑夜,那她会把屋里所有的陈设记得清清楚楚,将所有的暗影都解释个明明白白,就什么都不怕了。
“林措。”
她汗毛竖起,是的,又听到了呼唤,这一次是真真切切,清清楚楚。“谁?”
“是我。”
林措听了出来,这个声音,是葛老。
她记得张温临的忠告,连灵异社都与葛老为敌,自然是要远离的。
回头,发现没了路,只有一堵黑黢黢的墙壁,夹缝里遍是各种虫蚁,密密麻麻地攀爬着。
林措最怕这些东西,只得继续往前走,亮光就在不远处。
出了洞口,是在一座山里,现在时节正好,漫山遍野都是郁郁葱葱的。
落生就停在洞口处,等着她。
懒懒地看她一眼,“来了。”他斜斜地倚着山石,这也是林措没能第一时间发现他的原因。
“这是哪里?”林措对他也比较熟悉了,知道落生还算绅士,问道。
“这啊,你应该来过。”落生直指头顶,林措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山顶处有一座小楼,瞧着有些熟悉。
林措努力回忆了一下,倒是真想起一个地方,殡仪馆后院的小阁楼,如果从山底看去,大约就是这么个模样。
“......殡仪馆。”她心头念叨,说起来,这种地方说血腥也算得上,又有些算不上,终归是血门指引到了这里,大不了等下自己再靠着血门回灵异社就是。
落生将连着绳子的勾爪往上一抛,勾爪稳稳地落在窗户上,他扯了扯绳子,确定了结实程度,便对着林措道,“请吧。”
“......你先上去,再把我拉上去岂不是更好。”这样的条件下爬上去,无异于攀岩的难度,林措对自己的体格很有数,这事做起来艰难。
“也行。”落生几个腾跃,比猿猴都要灵活数倍,再借着绳子稳定身形,只一分钟,便到了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