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范仲淹的居住的地方,这就是名动天下,一府最高刑事长官的住所。
范仲淹崇尚廉洁,不仅不在意自己生活过的如何,而且他俸禄大部分都用于购买书籍,贴补家境贫寒的下属。
王冲刚到陈州,身上尚有百贯足够他租一间好房子了,可在看见自己的长官都如此廉洁,他也不在讲究什么,索性也租了一间小宅子。
自己有空便下厨,每空就将就点。
范仲淹知道王冲下值这么晚,想着他一定没有时间吃饭,所以便拉着他到家中吃饭。
用过饭食后,范仲淹与王冲到书房叙话。
“伯忌,近来可曾习惯?有什么难处?”
“到让通判费心了,刚来的时候,下官毫无经验,时常给您添麻烦了。”
范仲淹哈哈一笑:“伯忌,现在下值了,不必以官职相称,此时你我也只是长辈与晚辈而已。”
“伯忌,日前你恩师来信,与我叙述朝堂弊病,你是如何看待此事呢?”
王冲沉默了片刻,随即回答道:“恩师与范伯父,都是学识渊博,熟知民生国事,胸怀天下的人,晚辈不知该如何说起……”
范仲淹随即笑道:“你恩师,日前来信言大宋武备荒废,空有虚名,如今西北边事隐隐不稳,交趾、高丽等小国缕缕冒犯我大宋威严,实乃可恶!你认为若我朝边疆战火再起,当如何处之,方不堕我大宋的威仪,彰显仁义?”
王冲吸了口气,知道这是范仲淹想考察自己,但还是不敢放松,沉思过了一遍脑子,随即答道:“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
我朝自有天命,又广据中原万里,富庶之地,外有百万兵甲,内有贤明君臣,法度严明,唯奖罚不公也!
若欲平动乱,扬我国威,使四夷臣服,尚需奖罚分明,使其有功必赏,有过必惩,需论出身、权势,有功兵卒得迁奖誉,有错将帅处于军法,国必强之!”
王冲的回答倒是中规中矩,虽无精彩之处,可也算老诚谋事。
王冲从不一个夸夸其谈的人,他更是一个实干,低头做事的干才。
这也难怪丹文,会将王冲举荐到这里来磨砺一番。
范仲淹与王冲交谈了一番,便已知王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明白了王冲的短处。
范仲淹随即不再与他交谈国事,反而开始闲谈,聊聊家常。
“伯忌,听你丹文言,他门下共有六个弟子,不知是那个六个呢?他们又都有什么才能呢?”
“恩师的弟子之中,唯陈氏兄弟,跟随恩师求学最久,也学得夫子许多学问,梓州常赞曰陈氏双英,其兄陈盛泽,字伯川,善文科,精于治典,谋略,虽未曾拜师,可伯川始终以师礼,侍奉吾师,而吾师亦曾以弟子待之。”
“其弟陈谨,年十五,尚未及冠,极善数道,精于理科,善机械,化物力造福众生,曾一年间撰文十数,篇篇都得恩师赞誉,造省力水车,改良农种,使一亩之田可增产百斤……”
“杨氏女,年芳十四,虽为一女子,却学得恩师经营管理之道,学成后,曾在区区一年之内,成为梓州最大布商,赚取万贯家财……”
“李春祯,医者之子,恩师曰:良医良相治国济世,殊途同归,李春祯可为良医,济世救人,造福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