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什么情况了?
他会不会被治个死罪?
伯府会不会就此覆灭?
他要不要坦白交代?
可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被请进宫来,那他岂不是自投罗网了?
哎!
越想越乱。
等到了第五天头上,一个送饭的小黄门,放下了饭菜后就要离开。昌平伯看着桌上异常丰盛的饭菜,顿时慌了……这是断头饭?
“这位内官,今天这是?”
“给你好吃的还这么多话?”
“哦不不不,我就是问问。”
“问什么问,吃你的吧!反正这饭菜吃一顿少一顿。”
吓得昌平伯结巴了:“什么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不知道吗?”
昌平伯从袖口里掏出一块太银子,悄悄的走近那个小黄门,偷偷的寒到他的手里:“内官大人,可否明言?”
小黄门暗自在手里掂了掂那块碎银子,嗯……还算识趣。只是这银子自己分不了太多,他还要孝敬海内官。
小黄门梗着个脖子:“你想知道?”
昌平伯有求于人,也收起了架子,恭敬的一个揖礼:“是。”
“我告诉你可以,但是你却不能告诉旁人是我说的,我可不想惹麻烦。”
“内官大人放心吧。”
小黄门压低了声音:“我今儿听御前的内官们说,世子去了钦州。”
“世子?”
“哎呀,还有哪个世子?昭华世子啊!”
“钦州?”
“没错,就是这个地儿,但是具体干什么我就不清楚了。只隐约的听说,是和你们昌平伯府有关!”
小黄门转身要向外走,昌平伯急切的拉住了他:“那可有消息传回来?”
“哪能这么快,总要再等两天吧。”
“那……”
小黄门说完见他还不放手,不悦的一甩手臂,挣开了昌平伯的手:“放开!你那点银子,还想知道多少?”
昌平伯气结,心道这些内官们忒贪财了,他那么大一块碎子顶他两个月的俸禄了,怎地就买来这么两句不疼不痒的话:“我!”
小黄门也来了精神,瞪大了眼情:“你什么你?你胆敢犯了陛下的忌讳,不要命了。我还想多活些时日呢!”
昌平伯又抓住了小黄门的手臂:“你说什么?我犯了什么忌讳?”
“哈哈!你和我来本事有何用?你若是不犯错误,会在这?”
“你把话说清楚!”
“哼!你不知道吗?有人替你在朝中告了假,最近的大朝会上,有暂借了你的官职!”
“你……你你……胡说!”
“真是把好心当做驴肝肺,哼!你自己在这慢慢想吧。”
小黄门用力的一甩肩膀,挣脱了昌平伯的钳制,随后扬长而去。独留昌平伯呆怔的坐在屋里,思绪纷乱:
钦州,那里有他的秘密。
昭华世子去那里干什么,不言而喻。
昭华世子的本事在那摆着,看似温和正人君子,可是经他之手办得事,哪有不成的?很多事情,没有点手段,只凭一身正气如何能办到?
所以……赵谨不好惹,而且一定手段了得!
赵谨去了钦州……他那点儿事,怎么可能瞒得住?
他无助的闭了闭眼睛:真没有路了吗?
如果……他赶在赵谨掀了他的老底之前,先一步向陛下承认错误,会不会保得住性命和伯府?
不行!赵谌在兵部的事迹,他是知道的。是个严苛的君主!现如今治理朝纲,也不似先帝那般温和……再加上初初登基,年轻气盛,说不准他一旦交待了,就会拿他开刀立威!
可是这样等着耗着,也逃不过赵谨的手段啊!
哎!
他静静的思考了一个晚上没合眼,第二天一早,他就走出了屋子,不意外的被两个军士拦了下来,他正色道:“我要见陛下!”
“陛下没有召见你!”陛下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我有要事禀报。”
“哼!”不管!
昌平伯焦急的说着:“耽误了大事你们负得起责任吗?”
两个军士目视前方,干脆把他晾起来了。昌平伯急得在院子里转圈圈,几次想要硬闯都失败了。
他颓然的走进了屋子,琢磨着如何是好。
昌平伯的动景传到了赵谌的耳朵里,赵谌听到李进康的禀报,微勾了一下唇角:
“不急,再等上几日。”
“陛下是要让他……想个清楚?”
“人在生死边缘的选择,才是他的本性!”
“是!”
这之后昌平伯多次尝试要闯出去,可是都以失败告终。时间一天一天的过,昌平伯天天坐在屋里掐算着赵谨得什么时候能从钦州传消息回来。
传回来的消息……是不是会置他于死地。
他现在万般后悔,当初怎么就资助了赵议谋反呢?
险些害赵谨送命,宋妧那个贱人看着赵谨看得紧,甭说是受伤了,就是其它女子看一眼赵谨都是不行的。
现如今她来报复,正在情理之中!
哎!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他现在被困在宫中束手无策,也不知道府中……能不能有什么法子。
事实上,他的期望从来就是不复存在的。
昌平伯夫人在赵谌龙卫的监视下,出府为他的夫君寻一线生机,可是他一介女流,口才不佳,学识不够,见识只局限于内宅,能说服得了谁?
出去一次,回来就沮丧一次。
再者说,宫里适当的传出一些风声,昌平伯可能涉及的是赵议的谋逆大案,哪个朝臣敢帮忙?就是昌平伯夫人的娘家都不敢替昌平伯出头,更是耐心的劝着她:
“我的儿啊,你夫君怕是要……”
昌平伯夫人哭诉着:“母亲您和父亲一定要帮帮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