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果然又见面了。”羽生孝喃喃自语地看着眼前被绑在十字架上的少女,她似乎已经放弃了抵抗和挣扎,静静地悬在那里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在圣女那短暂人生的最后时刻,她在想些什么?
是在诅咒自己戏剧性般悲催的一生,还是怨恨无知的人民和冷漠的国家将她推入了这意味着终焉的火海里?她在那个时候在做什么?哭吗?哀嚎咆哮吗?还是凄厉的惨笑,大声地怒斥着外面那群围观的无知者,他们呐喊喝彩的模样简直比跟随撒旦的魔鬼还要狰狞和丑陋。
都没有,羽生孝看着眼前面容安详的少女,她看上去很虚弱,没有了之前的活力,就像是一名临近黄昏的老妪静静地端坐在窗台边上,眺望着远方的天空中出现的火烧云,那是夜色降临的前兆,她分明才十九岁,但却已经迎来了人生的落幕。
少女很安静,哪怕时隔几年重新见到了这个当初让她大吃一惊的男人,看着男人那张没有丝毫变化的面孔,少女贞德的脸上只是出现了短暂的压抑,随即便重新回归了宁静。
“你是来救我的吗?上帝啊。”贞德的声音很沙哑,烈火在熊熊燃烧,带走了火海里的所有水分,但那并不会在一瞬间就让少女脱水,看着她的嘴角因为缺少水和养分而干枯开裂,羽生孝的心里不由得狠狠一抽。
生活在动荡的年代,哪怕只是个十九岁的孩子,也一样没有选择的权利。
羽生孝挣扎着爬了起来,他走向少女所在的中心,周围的火焰如同跗骨之蛆一般向着中心蔓延,羽生孝如果不往中心走过去的话,他会比可怜的贞德更早一步被火海吞噬。
羽生孝摇了摇脑袋,伸出手轻轻地帮贞德拭去脸上的尘土,这个还长着淡淡雀斑的小丫头原本身上充满了激情、活力和纯粹的善良,可是这个时候她看着羽生孝,眼中却只剩下淡淡的悔恨。
是在恨我吗?羽生孝没有开口说话,他先前跟那个小丫头说的只不过是他对于未来的了解而已,如果只是告诉一个普通的乡村小姑娘倒也没有什么问题,只不过他误判了一点,那就是他出现的时间和地点。
出生在名为‘栋雷米’的村庄的‘让娜·达尔克’,如果他能早点得知这个消息的话,他根本不可能会跟那个小丫头说那么多,他当时如果沉默不语的话,或许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了‘圣女贞德’,也就不会有眼前这一场规模宏大的火刑。
“上帝啊,我已经遵从你说的,前往了奥尔良解放了那里的人民,我帮助国王走进兰斯大教堂,我为我的国家付出了一切,可是......”少女的眼神黯淡了下来,“战争还在继续,我却就要追随你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了。”
为什么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却还要去思考战争?
羽生孝微微愣了一下,他还以为少女在这个时候会出口咒骂他这个让她‘误入歧途’的男人,可是她没有,她的所作所为表现出来的只有对这个出卖了她的国家沉重的担忧。
羽生孝一咬牙正要开口说话,这个时候脑海中忽然响起了毫无波澜的警示音,“嘟嘟,时间节点重新定位完毕,请做好准备进行二次转移,检测到第二位个体,如非同行者请保持足够距离,避免影响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