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到了。”
车夫挺稳了马车,看着不远处忙碌的人群,总觉着有些不妥,这些人虽说是庄稼汉,瞧着 却多了些危险。
“王爷要一同前去吗?”似是揶揄般的开口,江卿月不怀好意的回眸看了他一眼。
轻轻点了头,车帘已然挑开,自然不能以精明模样示人。
忙碌的村名看着衣裳华贵的人踏着泥泞小径而来,不自觉的停了手中的活计,为首的女子一身气质浅淡如水,仿若泼墨画里走出来的一般,在这里,倒是未曾见过如此谪仙一般的人物。
目送着人远去,田里多了些窃窃私语。
这里是江卿月母亲留下的一处庄子,外面的田地都是隶属她的名下,只是王氏犯懒,只要能抽成,其余一概不管。
这里的管事早接到消息,还未到,就有人出来接了:“不知是不是平王妃。”
“是,”抬眼瞧了他,江卿月笑意温和,看不出眼前这管事是怎样的秉性。
只是循着他的目光看到平王时,里头流露的轻视不容忽视。
“王妃这边请。”
跟着他的步子,来到了一处简陋的房间,里头的陈设简单,却也是什么都不缺。
“王妃请坐,这些年的账本都在这里头了,老百姓日子不好过啊。”管事叹气,唏嘘着摇头。
还未翻开账本就已经开始诉苦,要么是过于精明,要么是确有此事。
“本王妃知晓了,下去吧,等申时一刻把人都叫过来集合。”江卿月笑着发了话。
刚来,面子上总要过得去。
“是。”
管事挑了竹帘出门,轻轻合上了房门,无奈的长叹口气,走下阶梯,又回眸看了一眼,神色复杂。
平王懒洋洋的靠在一旁的榻上休憩,瞧着她纤瘦的背影,全神贯注的查账,手中时不时的拨弄着眼前的茶盏,许是那茶的滋味不对,挑剔着半晌也未曾喝一口。
“这王氏果然狠心!”江卿月灌下了杯水,眼眸里蕴积了怒气:“往日里我母亲只收两成租税,她倒好,一上台,就收了五成!”
五成,难怪把这小妮子气成这般模样,只要是收成差上一些,定然是饿殍遍地。
没等他开口,江卿月笑眯眯的回眸:“王爷,您昨日说要给我报销的一千两纹银呢?”
原是惦记上自己的银子了。
猛一拍脑袋,歉疚的看着她:“你瞧我这记性,浑然忘了。”
江卿月抿了口茶,阴侧侧的看着他:“王爷究竟是忘了,还是不愿给呢?”
“当然是...”话未说完,平王就看着江卿月手中的茶盏落在地上,粉身碎骨。
话到嘴边又转了弯,笑着从怀中掏出银票:“带着呢,与你玩笑罢了。”
“王爷好记性。”江卿月笑颜如花。
眼前的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平王突然有些后悔跟着她出来了。
时间飒飒而过,转眼到了申时。
江卿月合上手中的账本,听着外头热闹的动静,嘴角勾出浅浅的弧度,这里的管事和王氏都是有意思的人。
“王妃,人都到齐了。”
“你进来。”江卿月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管事,指尖点着账本轻推到他面前:“管事,您这里的账本,可够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