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提示?”
名字很特别?向奇马上注意到那是东方人的名字,可金毛的发色和五官……估计跟他一样,都是混血儿,但是,这又能证明什么呢?两个人都是人类、混血、年龄相仿,又同在异界,除此之外,会否还有些他所不知道的共同点?还有,身在异界的同类为什么就不能和平相处,非要自相残杀?况且双方实力不对等,难道他被送到幻域来就是为了让这小子杀掉?若真如此,还有够荒谬的。
“想不起来就算了。反正我也从来没对你抱任何希望。”高晨生说完抬头对上一层的同伙喊道:“到洞口去吧,我在那儿等你们。”
向奇见对方双手打着法结,似乎打算用魔法开溜,当即朝对方的脚下开了一枪,命令道:“不许走。把法杖放地上,踢到这边来,举起双手。”
“你是不是傻?松手的话,那家伙就跑出来了,我可不想吸毒,你又没本事制住它,何必。”高晨生的语气充满不屑地嘲讽,虽然没有放开手杖,但双手还是举过头顶。
向奇走上前,伸手握住法杖的一头,往回扯了扯,但高晨生就是不放手,于是将枪口直接抵在那家伙的下颌,低声喝令“放手,不要浪费我时间,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
同伴们还在等着狗头法杖救治,他可没时间跟这金毛小子慢慢耗。
“这里的生灵信奉的是力量,太过依赖外在的东西,迟早会吃的亏。”这少年完全不以为意,事不关己般云淡风轻似地问:“里边没几颗子弹了吧?”
“打死你绰绰有余。”
高晨生笑得很神秘,“那也得有机会开枪才行啊。”
双方仍在狗头法杖上一味地较劲,向奇疑惑地注视对方的表情,明明开枪的主动权掌握在这他手中,这小子疯了不成?
向奇不看还好,一对上高晨生的眼,就不由得着了他的道,感觉头皮发麻,从对方的双眼中投射出来的,是死亡的气息,那股气息带着令人战栗的恶寒翻江倒海地向他侵袭而来,向奇如坠冰窟,竟吓得无法动弹。这种几乎被黑暗吞噬的压倒性气息于他来说并不是第一次遇到,上一次两人在塔楼广场打架之前,对方曾经用这个邪恶的气息把广场上所有的人都震慑住了,那时候这家伙为了震慑上千人,向奇心里也就只是些微的惊慌,而这次不同,所有的邪恶气息全部冲他而来,任他再坚强的意志力,也濒临崩溃的边缘。
倒映在向奇惊惧的瞳孔中某人的面孔似乎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动摇,然而向奇已没有神智去分析那一丝动摇意味着什么,此时此刻,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身体不听使唤地颤抖不已,更遑论能察觉自己的样貌有多狼狈不堪,不但面容扭曲,还涕泪四流,连口水也从嘴角滑出,一副惨不忍睹的窝囊模样。
当意识里那股吞噬一切的恐惧消褪之后,理智重新一点点地恢复过来。
然而,意识恢复了的向奇发现自己正与三个同伴并排着躺在地上,原先被他用枪口抵住下颌的那个人连带着救命的狗头法杖都已杳无踪迹,更令人愤怒的是,之前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热武器、冷兵器、魔法卷,当然也包括了他那两把捡来的剁骨刀以及邹来迟的军刀,都被洗劫一空,身上的抗魔披风也被剥走了。
现在的自己除了三个生死不明的同伴便一无所有了。向奇愣怔地看着身边惨不忍睹的伙伴,胸口犹如压着块巨石,令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懊恼轻易就被金毛吓破胆的自己,更痛恨自己的软弱无能,眼睁睁地看着同伴被死神作弄却无计可施,也无能为力。
向奇记得上次从可疑的老人那儿听说,被狗头法杖所伤的生灵,就算是生命力强盛的兽族,最多也撑不过三天,而他的同伴一个是最脆弱的半人类,一个是前不久才堕入魔道的半调子恶魔,还有一个是有名无实的弱小海兽类,看他们目前的状况,恐怕都撑不到第三天。
若是不赶在这两天内从黄毛的手中夺回法杖,那么一切都将回天无力。
可是,凭他这么个手无寸铁的病人,又哪里是高晨生的对手?
向奇在片刻的迟疑中,身体先理智一步做出了行动。然而严重的重感冒以及被惊吓过后的虚脱,使得他重新跌坐到地上。他低头看着自己仍旧颤抖不止的双手,反复搓手,但状况并没有得到好转。
无论如何他都一定要夺回法杖,就算是以死作为代价,也决不能抛下同伴不管。向奇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那么害怕寂寞,孤单无助的境况令他生不如死。
“你可以的,要相信自己,就像小芽相信你那样,你一定可以办到。她说你能文能武、高大帅气,没什么能难倒你,所以你要相信她,也要相信你自己。”
他的耳际忽然回响着那个时候的宣言——我,向奇,请伟大的朝阳和大海见证,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我都不会辜负小芽对我的信任,今生今世,致死保护着你!
因为那是个无法与自己交换结婚誓言的人,所以他和她在那个时候,能交换的就只有是对彼此的执着和信任。
为了对得起林小芽那份珍贵的信任,他必须努力朝无所不能的方向前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