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奇低头思忖:普通人怎可能召唤出骷髅、施放得出魔法,而身为他的双胞胎妹妹林小芽,不但能让种子瞬间发芽生长开花结果,还能让伤口瞬间愈合,想来他们两人也并非普通人类,难道这就是她被帕里斯拐带回精灵族地,而自己被骗到坦桑城的原因?可目的是为了什么?
“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
“把我留下,是要我为你做什么?”
莱克正低头把玩着自己垂落在胸前的长发,听少年这么问,眼皮一撩,直瞅着对方笑而不语。
向奇马上会意,当即怒道:“除了那种事,难道就没其他了吗?”
莱克两指夹着发尾在自己脸上来回扫了扫,极尽诱『惑』道:“看着你我就无法冷静,脑子里除了那档子事,其他的都想不起来了。”
关键时候总这么打太极,可即便自己如其所愿,也未必就能从这人的口中探知真相,目前自己完全处在被动的局面,行动受限,想要脱离对方的魔掌,恐怕比登天还难。
莱克对少年张开双臂,似催眠道:“到我这儿来,只要你愿意跨出几步,马上就有充足的水和食物,马上就能摘掉身上的锁链,马上就可以获得快乐。”
向奇蹲下,拾起地上的玻璃片,抵在自己脖颈动脉上,抬头望着对方,口气平淡,却不失决然之意,“除非我死,否则你休想碰我。”
莱克长叹,坐回残破不堪的沙发上,“我这还没来硬的,你就用上这招了?很好,很有骨气。说实话,太容易到手的,可能也只能激起我一时的兴趣,玩过了可能就会放你离开,可你这么冥顽不灵,反而更加吊足了我的胃口,以后要放手就没那么容易了,奇美人。”
两人互瞪了许久,向奇手上的玻璃始终没拿开,莱克没辙,给出了两个选择:“呐,你应该听说了,到坦桑城来的奴隶要么作为供权贵赏玩的侍奴,要么就到角斗场去做供众人观赏的斗奴,在那种地方,每天都只能以『性』命来换取少得可怜的食物,战死的奴隶将成为野兽的美餐,而那些战胜的呢也好不到哪去,不过是日复一日重复着血腥的厮杀,直到哪天被人看上买走,或是转做佣兵。”
向奇不暇思索选择了第二个选项,临被带走之时,还听见莱克说撑不住了随时可回来找他,向奇充耳不闻,拖着叮当作响的脚镣跟着侍卫出去了。最终来到一处臭气熏天的小牢房,里边靠墙摆放着两排兽笼,一排三个,每个笼子里都关着一个跟他一样戴着手铐和脚镣的囚徒,一个个蓬头垢面、衣着褴褛,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那些伤口都没得到合理的处理,有些较为严重的还向外渗出带脓的血水,又腥又臭,令人作呕。
监管斗奴的执事人命人把里边一个伤势最严重的斗奴带到狼舍处理掉,腾出一只笼子来关押向奇。
待那些人出去以后,牢房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向奇蜷缩在发臭的铁笼里,扫视自己的室友,发现那些被关押久了的斗奴已经失去了各自原有的『性』情,目光呆滞,神情木讷,对新进的和离开的囚友都漠不关心。
在这里,死亡如影随形,但似乎并不可怕,反而是一种令人欣慰的解脱。
向奇在他们的身上仿佛看到了不久以后的自己,不禁感到一只无形的大手正扼住命运的咽喉,沉重得几欲窒息。
晚餐送来之际,向奇本来还有些期待,毕竟饿了整整三天,可当他看到眼前分量与猫食差不多少的呕吐物状的黏糊,顿时就没了胃口,但一想到自己明天就要到角斗场上与人拼命,不吃东西就没力气,没力气很可能就意味着没命。他用理智说服了自己,闭着气一点一点地咽下,然而,当他见到黏糊里似乎有白『色』的活物,心里不由得犯怵,舀起一看,竟然是白胖的蛆虫,再没忍住,呕地一声把刚才好不容易吃下的又全部吐了出来。
向奇家境优渥,自小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这种恶心的食物别说他,就连他家的狗也绝对吃不下的。后来,他勉强就着有异味的肮脏杯子喝下几口水,把食物推出笼子外,背靠着笼子,掩鼻睡觉。
进来收拾餐具的几个人跟送餐时一样,眼睛贼溜溜地在向奇脸上身上直打转,听外边的管监说是从贵客房中丢出来的奴隶,之后一伙人低声嘀咕着什么,然后不怀好意地笑了一阵才散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