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永一听更急了, 问道:“上元节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卖汤圆的老翁说你们被一辆马车带走了, 我找了整整一夜都没找到, 后来又寻了七八天, 你们一点消息都没有。你不是和你娘一起坐马车走的吗?你娘呢?”
冬妹一听,有些不信地问道:“阿叔, 我娘难道没回你家里吗?除了你家, 她谁都不认识,那她会去哪儿呀?”
秦永急忙说:“找不到你们, 我急得病了一个多月。后来,韩爷举荐我来投奔驸马,我见你和瑛哥长得很像驸马, 心里一直都在猜测着他是不是你们的父亲, 直到今儿早晨看到了你。你快告诉我,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娘到底在哪里?”
冬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见他果然消瘦了许多,胡茬也长出不少, 一脸阴沉、沧桑、焦急的样子, 不像是说谎。
得知娘不见了,她急的哭了起来:“那晚,娘不肯同爹爹走, 爹爹一生气就把娘踹下了马车, 然后把我和弟弟带进了一个院子, 我们就再也没见过娘。”
秦永一听大惊道:“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快说啊?”
冬妹呜咽着把那晚发生的事详细地说给他听了。
秦永一听心如刀绞,他放在手心里呵护的女人,竟然被那个男人如此狠心对待,竟然深更半夜被踢下了马车抛弃在陌生的街头。一想到潘氏那标致模样,他就更加担心,万一她被不法之徒盯上,『奸』\了、卖了或是杀了可怎么办?
他心急如焚地问:“你还记不记得是在哪条街上,哪个路口?”
见他如此着急,冬妹再一次断定她娘确实是没回秦家,一想到来京城的路上有时会遇到猥琐邪恶之人,她的心也揪了起来,再也顾不得避嫌,拉住秦永的手臂哭着问:“我娘会不会出事呀?阿叔,求您一定要去找我娘,求求您,去找我娘啊。”
秦永安慰她说:“好,今晚回去后我就去找。你娘到底是在哪里被驸马爷踢下车的?”
冬妹抹着眼泪摇摇头:“不知道,我上了马车后,再也没向外看过。”
秦永不甘心地问她:“驸马爷派人找过她吗?你爹爹有没有担心过她?“
冬妹不停地用帕子擦着眼泪,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爹爹刚把我们带到那个院子时,说娘过几天想通了就会来找我们的,可是很长时间了,娘都没来。爹说娘不要我们了,不然早就该来了。后来有一次阿弟哭闹着要娘,被爹爹给骂了。爹爹说娘不知好歹,竟然跟敌人为虎作伥,谋害亲夫,让他在宾客面前丢尽了脸面。”
秦永敏锐地听出了问题,问道:“你爹说你娘‘跟敌人为虎作伥,谋害亲夫’?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冬妹悲伤的说:“两个多月前,爹爹刚过完寿辰,那几天他脾气不好,见到阿弟哭闹就会骂我们。”
秦永嘱咐冬妹说:“我觉得你爹爹可能知道你娘的下落,你平时机灵着些,察觉到和你娘有关的事情,你一定要想办法告诉我一声。”
见冬妹有些迟疑,秦永劝她说:“冬妹,我喜欢你娘,但我不是个浑人。如果你爹和你娘夫妻恩爱,我会远远离开的。可是如果你爹对你娘不好,你愿意看你娘一辈子受苦遭罪吗?我虽然没有你爹的权势和富贵,可我会好好对待你娘的。你不能只孝顺你爹就不顾你娘吧?”
冬妹轻轻点了点头。
秦永又对她说:“如今,你和瑛哥贵为公主府的小姐和公子,养在了公主名下,不知道公主是否知道你娘的存在,不知道日后公主是否容得下你娘,你暂且不要把你娘的事说出去。还有,更不要对别人透『露』出咱们的关系,以防对你娘不利。”
见冬妹理解了此话的重要『性』,秦永又叮嘱了几句,然后出去站在门口继续守卫。
半个时辰后,趁其他护卫来替换他,他便抽空也到大雄宝殿前给佛祖敬了三炷香,请诸天神佛保佑潘氏平安无恙,保佑他能顺利找到潘氏,保佑他能和潘氏永远在一起。
宰相府里。
晚上,侍卫前来书房报告,说马车里是陈世美的女儿,去开宝寺上香,为公主祈福。
王延龄挥退了侍卫,把身体靠在了宽大的靠背里,回想着白天潘氏对那马车的方向依依不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