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那就好，要是娇娇治不好，我非疯了不可。”

进了刘羿家，大家把担架接了进去。刘羿见大家都起来了，扶着母亲：“妈，你还是去休息，没什么事。”

母亲说：“天都快亮了，不睡了。”对黄莺儿、糜贞说：“你们两个大肚子回去睡吧。”

黄莺儿和糜贞笑道：“又来了一个妹妹，我们得服侍一下。”

刘钰看着费娇，不停念叨：“娇娇姐，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多次，今天看到你，却成这个样子了。”

刘羿说：“你们都不要管她，她的伤很重，让她休息休息。”

刘钰说：“抬到我屋里，我照顾她。”

刘羿点头，几个丫鬟、仆妇把费娇抬进了刘钰的小院。

费钦一直跟在后面，见刘羿总算闲下来，来到刘羿面前：“耽误大人一小会时间，可以吗？”

刘羿点头：“去书房吧。”

到书房，两人坐下。费钦说：“我今天是来辞职的，大人不用多问，我直接告诉大人原因。费家以前也是商人家庭，后来有人开始进入官场，但官品都不高。我做到县丞是最高的官，家族为此做了许多努力，我自己也娶了士燮娘舅家的一个外孙女。但正因为这样，我在家族中抬不起头，有什么事的时候，他们就会说，‘别忘了你的官是怎么来的’。为此我十分苦恼，常常生出离开这个家的感觉。这次娇娇的事让我彻底清醒了，找女婿这样大的事，他们居然没知会我一声就定下，我在他们心目中根本就是个为家族做事的工具。所以我这次真的要辞职，大人不必劝我，我就算做小买卖，也心甘情愿。另外，我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比如安插斥候在徐纹经商，给士燮提供情报，但我有控制，没给大人带来大的麻烦。”

刘羿一听就笑了：“我在士燮那里也有斥候，没什么了不起，再说，我这里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至于你说的辞职，我同意。其实人的一生很短暂，也就几十年，如果老是被人牵制，后面会形成心魔，一生都不快活。你费钦又不是无能之辈，重新来过，用自己的能力证明自己，让自己活得自信，活得坦然，活得堂堂正正。”

“对，官大官小无所谓，有钱无钱无所谓，堂堂正正做人，心里踏实。”

“好，你终于悟了。”刘羿向费钦招招手，让他来到书桌前，指着舆图，把自己建立补给基地、中转基地的想法告诉了费钦。刘羿说：“这里，有两个优势，一是鱼多，可以大量销往中原，二是可以制盐。缺点是淡水不足，要打井，修水库。我给你一个挑战，你建成一个乡，我让你当有秩，建成一个县，我让你当县令，你敢不敢接？”

“有什么不敢的，我不去，别人也会去，你这大人和别人不一样，你定的事就一定会去做。你说吧，几年建成一个县？”费钦颓唐的样子不见了，眼睛又有了神采。

“三年，给你三年时间。人你不用发愁，有的是，关键是怎么安置。粮食你也不用发愁，吴郡、会稽郡都是产粮之地，我们合浦也可以支援你。钱更不愁，盐场、渔业都是摇钱树。”

“什么时候去？”

“我把珠城规划做好就走，只要十来天。”

“那我就在你家打搅了，我想陪陪我女儿。”

“可以。”刘羿笑道。

费钦想想问：“那是扬州地盘，朝廷会不会不许我们设县？”

“放心吧，我会给皇上写奏章，皇上会同意的。”

“那就好。”

“你觉得谁接替你比较合适？”刘羿问。

“主薄陈宏，那个教谕出身的家伙，我开始还怕他是个坐而论道的夫子，结果干劲十足，思路也清晰。”

刘羿哈哈大笑：“那是我在县学堂发现的人才。”

“大人眼光独到，下官佩服。”

“好了，我任命你为舟山转运史，保留七品待遇。”

“下官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