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刀就不再是浅浅的滑过衣服了，而是刺进了他的上臂。
“这……”越楚楚焦急的看着林越：“这个比赛很不公平！”
林越伸手将她拢进怀里：“宝贝儿，这个是赌局，不是比赛！”
“可是……”
正在越楚楚感慨不公的时候，小个子已经将刀拔了出来，想要再一次向壮汉刺去。
下面的看客们看到对抗激烈了起来，也变得无比亢奋了，欢呼声，口哨声，一浪高过一浪。
壮汉的胳膊鲜血横流，可是他似乎并不是很在意。只是刚刚略微放松的表情变得些许警惕了起来。
当小个子一击未果再试图进攻的时候，壮汉终于逮到了时机，一个假动作解除了危机后，快速转收为攻，居然一拳打在了小个子的裆部。
一声响彻场馆的哀嚎尖厉响起。
周围却是一阵掌声。
“认不认输？”壮汉非常有底气的声音问道。
小个子似乎还没有缓过劲，在地上蜷着身体，哀嚎着。
见对方没有回应，壮汉夺过小个子手里的刀，极快的速度朝小个子的手掌扎去。
“啊……”又是一声痛苦至极的哀嚎声。
壮汉没有流露出一丝怜悯，将刀拔出后，又一次往小个子的手掌上插去。
台下一片欢呼！
越楚楚的三观真的是被眼前这一切给毁了。
甚至从心里泛起一阵一阵的恶心。
她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身旁这个轻柔搂着自己的男人，忽然觉得他怎么离自己那么遥远，这个本来熟悉的人，怎么忽然变得陌生了起来。
她忽然在想，到底是一个多么凶狠的林越，才能建立出这么一个如地狱一般的地方？
在这里，生命这件事变得极其微弱，也变得极其没有价值。
当哀嚎声里混着周围人的欢呼时，哀嚎和痛苦都变得那么不值一提。
当鲜血里混着周围人的掌声时，金钱和利益彰显的淋漓尽致。
这里，似乎连最基本的人情也没有。
就在她发呆之际，第三刀已经再次插入了小个子的身体。
终于……
他拍地投降了。
看到他投降的那一瞬间，越楚楚那颗狂乱跳动的心也似乎慢慢平稳了下来。
低头，看着这个脸色惨白的越楚楚，林越很透彻的感知到了她的不适应和反感。
这种对抗，在这里，应算是最轻口味的了。
如果，再带越楚楚看下去，她怕是根本接受不了。
伸手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背，低声问：“还看吗？如果觉得太超出承受范围，咱们就回去了吧？”
老实说，越楚楚真的是懵的，看着台上的小个子被医护人员抬了下去，她的目光依然没有收回来，只是盯着那些看客们看，她在想：这些人到底是出于一种什么心理呢？
真是令人发指的存在！
看着她呆呆的样子，林越也不管那么多了，直接牵着她的手往二楼走去。
当周围那吵杂的尖叫声，嘶吼声，欢呼声渐渐变小，越楚楚也终于回过神了。
“你为什么要弄这么一个地方？”越楚楚拽着他的手，一双清眸直勾勾的望着他，问道。
林越看着越楚楚那双带着质问的眼神，那颗本来有些担忧的心忽然变得有些寒冷了起来，可是，他还是尽量表现出一种淡然，柔声道：“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越楚楚摇头，她不理解：“用这种方式能得到你想要的什么东西？”
“钱！”林越感到自己心越发沉重了，眉头微蹙：“我就是靠赌博起家的，先是赛车赌局，紧接着就是拳场！你现在所看到的我一切的资产累计，都是来自于这些。”
“……”
“我不想再瞒你了，我不是什么好人。当初在法国不想带你去看赛车场，也是因为那里的规则，你肯定接受不了。”林越忽然释然一笑，是了，自己的过去是改变不了的，她迟早也得知道，早知道，或许更好。“可是，我并不觉得我的拳场和赛车场有什么不好，反而，我觉得它们是最公平的地方，命，都掌握在他们自己的手里，可以选择战，也可以选择投降。”
“公平？刚刚那场对决我可没有看出一丝的公平！”
“哪儿又不公平了呢？”林越反问道：“那个小伙子想通过一场比赛快速暴富，总要付出代价的吧？如果他早点放弃，如果他不是贪心，他也不至于落到最后这个下场吧？”
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越楚楚，反而被堵的无话可说了。
“我这里，所有的索取都是赤裸裸的，不可能有背后的阴招，不可能有暗处的算计，跟外面那个尔虞我诈的世界比起来，应该更纯粹吧？”
“可是你的纯粹建立在剥夺别人的生命上！”
“我说了，可以选择投降！没有谁想要谁的命！这里，只谈钱。”
“……”
林越忽然深呼吸，轻声道“楚楚，我不奢求你理解我的一切，只是希望，你尽可能的不要偏执的看待我所做的一切！”
他深邃的双眸里是浓厚的渴求，表情凝重。
忽然，越楚楚想起了他跟自己讲述的关于和乔山最初的相识：他曾经也是这样卖命然后换取到了翻身的机会吗？
他当初不顾一切的做出了这个选择，又是在渴望什么呢？
在自己破碎成屑的时候是他守护在自己身边，从来不曾质问过我的曾经，为何，我却要端着那所谓的道德标准去衡量他呢？
这么想着，她上前搂住了他的腰，脑袋就紧紧的靠在他的胸口，轻声道：“对不起！”
“……”林越被这一抱，居然感到眼眶有些发酸，想着她刚刚那么凝重的神情，他以为她可能会厌恶那个手段狠辣的林越。
这个拥抱让他的那不安的心落了地。
“跟你今天的丢脸比起来，我给你揭了一个我的伤疤，现在心情会不好好一点了？”林越试图开个玩笑。
越楚楚听到这个话，心里又是一阵愧疚，淡淡的眉头微蹙：“我还是觉得我比较丢脸，早知道，就拜托哥哥帮我解决了，我何必还去讨一肚子气呢！”
“乔山应该把他接到我们的地方去医治了。”林越紧紧的抱着她：“等你情绪好一些，我们从长计议！”
看，他其实是一个多么温暖的人阿！
至少，他的凶残是对别人，跟自己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