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楚楚起身:“那我送你下去!”
“不用了,我自己下去就好,你早点睡,我明天再来!”
“好,开车慢点!”
“嗯!”
目送着柳歆走远,越楚楚晃步到阳台处站了站。
看着笼罩在夜色里的城市,她那颗动荡不安的心忽然变得沉静了下来。
也终于沉下了心思,开始能够思考问题了。
关于母亲,关于林越,关于近一年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
当然也关于那句分手。
那句不是随意说出口的分手。
……
可能是因为前一日的情绪波动过大导致的疲惫。
越楚楚这一觉睡的很沉。
甚至在护士进病房给母亲输液,她都没有醒过来。
只是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在轻声说话,又好像是在梦里有人轻抚了她的额头。
总之,她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一点都不清醒。
等她终于醒来的时候,她居然也躺在了病床上,手上还挂着点滴。
醒神了半日,一转头,又觉得自己似乎是在做梦,低声哑语:“你怎么在这儿?我……”
“你发烧了,都四十度了!”安宴伸手拢了拢越楚楚被子,满眼都是柔情:“再睡会儿吧!”
“你……”
“我早上到的,跟温禾一起过来的,她这会儿去肆意小馆了,顺便给咱们带饭。”
越楚楚依然觉得自己身在梦中,有些不敢相信,挣扎着想要起身:“我妈妈……”
“阿姨很好!你放心,她已经醒了,只是身体有些虚弱,吃了药,又睡了!”安宴伸手将她拉了回来:“别起来了,等点滴打完再说。”
“……”被强制的躺会了床上,看着浸入在阳光里的安宴,越楚楚居然觉得很安心:“你身体怎么样了?”
“恢复的还可以,只是还需要很漫长的时间才能恢复到比较好的水平,之前还蛮心急的,最近,倒是平静了。”
好久不见,越楚楚觉得安宴变了,如果说曾经的安宴是灿烂的夏日阳光,那么今天的安宴倒更像是冬日暖阳,依然炽烈,只是更加柔和了。
“你听说了我的事,才赶回来的吧?”越楚楚嘴角浮现出丝丝笑意:“对于这样的我,你还回来看我,我真的很意外,换做别人,我一定以为是来看笑话的。”
“我有可能就是来看笑话的阿,想当初你可抛弃我不要的,为了那个男人!”
越楚楚也不生气,嘴角依然挂着笑,调侃道:“那是金主,不敢得罪的!”
“现在想想,很多我之前想不明白的事,一下子都想明白了。”安宴仿佛是自言自语。
“什么事儿?”
“你有些做派很浮夸,骨子里却透着朴质,比如,你说你要打工!比如你居然是从一个小高中里走出来的!比如,你看起来那么疏离高傲,实则平易近人!”安宴笑着说,“我以前为了知道你到底跟谁在一起,还调查过你的,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越楚楚倒是淡然的很,轻轻的翻了一个身:“我是你,我也会那么做的!”
“那现在,学校那边,你怎么打算的?”安宴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烧还没退噢!”
“C大,可是我梦寐以求的地方,如今我这么声名狼藉的,回去怕是也玷污了它吧。”越楚楚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索性就不回去了吧,任由风雨刮,总会平息的。”
“也好,你就好好守着肆意小馆,也挺好!”安宴对于越楚楚的选择,没有过多的想法。
倒是越楚楚皱了眉头:“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安宴笑道:“还瞒什么,我早就知道了!”
“小禾苗出卖了我?”越楚楚噘嘴。
“哪还等着她告诉我,你盘店过去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安宴替越楚楚拢了拢薄被。“哪有人盘店盘的那么洒脱,丝毫不议价的?”
“……”
“谢谢你,当初知道我的选择,也没有拆穿我,容我当了那么就的鸵鸟!”
“我还以为,你是想要换个方式生活,没想到你是想当鸵鸟的!”越楚楚玩笑道。
“还好,还能开玩笑,说明你情绪还算不错!”安宴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正在说话间,护士出现在了门口。“我来加药。”
安宴点头,然后挪开了自己的轮椅。
护着则推着瓶瓶罐罐的推车来到了越楚楚床边,一边加药一边说:“这瓶输完了就没有了。”
“谢谢!”
“不客气!”说完,护士伸手摸了摸越楚楚的额头:“烧还没有退,晚些时候看情况,如果需要,还要再打一针。”
越楚楚轻轻颔首。
就在护士临走前,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纸条,递给了越楚楚:“是一个五十多岁的阿姨让我一定要转交给你的。”
一个五十多岁的阿姨?
刘姐?
这是越楚楚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出来的人。
点点头,越楚楚又道:“谢谢!”
这一次,护士倒是轻轻颔首,然后推着东西出去了。
安宴也有些疑惑:“是谁?”
摇头,越楚楚慢慢的打开了纸条。
很简单的一行字:
有事相商,望赴约来见。
最后是一个地址和一个时间。
仔细的看了看纸,上面有隐隐的甲一集团的暗纹。
眉头轻轻一蹙,越楚楚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你要去赴约吗?”安宴的神情倒是忽然紧张了起来。
越楚楚轻轻颔首:“估摸着是长辈,还是要见一见的,学校是可以躲的,这个事却躲不了,也不敢躲!”
该见的人,总是会见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