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楚楚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屋里可以嗅到着阵阵饭香,还可以听到浅浅的谈笑声。
挣扎着起了床,慢悠悠的从里间走了出来。
原来是安宴和温禾在陪着母亲吃饭。
温禾的眼睛很利索,一眼就看到了出现在门口的越楚楚,连忙招呼道:“醒拉?饿了吗?快来吃饭!”
有些日子没有看到温禾了,如今看到她脸上洋溢着自己非常熟悉的笑容,越楚楚有些空泛的心忽然感到很欣慰。
“阴差阳错的,忙活了一整天,这个点儿才看到你,你最近好吗?”越楚楚没有回答温禾的话,倒是关心起了她。
看到温禾上前去牵越楚楚,安宴动作很快的腾出了一个位置:“过来吃点清淡的,温禾给你带了粥过来。”
待越楚楚坐下以后,温禾才笑道:“我过得挺好的,每天给安宴当小跟班,日子过得很自在。”
越楚楚接过母亲递过来盛满粥的小碗,“开心就好!”
“我今儿去了肆意小馆,生意比以前还好阿!”温禾露出一副崇拜无比的神情:“没想到你不光读书厉害,做生意也那么厉害呢!脑子好使,果然是非同一般阿!”
说完,温禾还特别会拍马屁,转头对着越云君说:“阿姨,你怎么把楚楚生的这么漂亮又这么聪明的阿?”
越楚楚被这个话逗笑了,伸手去捏温禾的脸:“哎哟,我的小禾苗可真是回来了!”
越云君给温禾夹菜:“这孩子嘴乖的嘞,来来来,多吃点,姑娘!”
“谢谢阿姨!”温禾吃下了越云君夹给自己的排骨,然后得意的冲着越楚楚和安宴炫耀。
安宴看着温禾卖乖,也笑着给她夹了块排骨:“多吃点!”
越楚楚看着眼前着其乐融融的画面,内心深处的寥落似乎找到了些许着落点。
失去了他,好像也没有失去整个世界阿……
可是,转念一想,如果不是他,眼前这些人,自己恐怕也没有机会认识了吧!
刚刚才平复了一点的心,又忽然乱七糟八的跳动了起来。
就在这顿饭吃的接近尾声的时候,病房门忽然被人敲响了。
“我去看看是谁!”越楚楚起身,往门口走去。
带着盈盈笑意的越楚楚,刚刚一开门,越楚楚的笑容就瞬间凝固在了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惊讶的神情。
“楚楚!”
“二姐!”
……
天台。
夜色渐浓,夜风微浮……
轻轻仰头,已经能看到刚刚露头的星星。
“我今天,是第二次站在这个地方了!”越楚楚看着不远处的霓虹,又转身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的韦二姐,脸上是淡淡的自嘲笑容。
“楚楚,对不起!”韦二姐踩着十多公分的高跟鞋,身姿依然妖娆,即便是在道歉,她的身上依然散发这一种优雅妩媚的气质。“我并没有想到我的一念之差会让你们走到今天这一步。很抱歉,伤害到了你!”
有没有怪过她的?
扪心自问,多多少少是有的。
至少在目前这种状况下,这一切来的太让越楚楚猝不及防了。
即便她知道,她和林越想要走下去,绝对不会拥有一条顺风顺水的路,可是如今这种状况,恐怕是最糟糕的境遇:她不仅失去了他,还差一点失去了母亲,甚至现在连自保的能力也没有,自己的未来陷入了一种彷徨的无望中……
可是,越楚楚却没有真正的怪罪韦二姐。
不能说是她大度,而是她忙的已经顾不上了,根本没有时间去责怪任何人。
毕竟,在选择这条路的时候,早就预见了它的崎岖坎坷,早就料到了泥泞满坡。
“二姐言重了,我跟他之间迟早都是这个结果。”越楚楚脸上依然是柔和的笑容,好像经历的事情多了,比以前更加沉稳了些,甚至还出言安慰:“早一点,比晚一点更好!”
对于这个话,韦二姐是感同身受的,她走到越楚楚旁边,有些感叹道:“这倒是没错,免得像我一样,耗在一个人身上近十年,落到最后,反而是分不开,忘不掉!却不得不分开,不得不去忘掉!”
这个话听来,应该是说的魏序吧!
转头看向韦二姐,她此刻脸上出现了一种淡淡的惆怅。越楚楚轻声问:“你和魏先生,还好吗?”
“你也知道他跟我的事情?”韦二姐眉头轻蹙,神情有些意外。
越楚楚点头:“今年去法国的时候见到了,所以,应该是我先对不起你的,瞒了你!”
韦二姐轻轻低下了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尖,嘴角浮现出无奈的笑容:“其实没有什么对不起的,之前我挺想不明白的,为什么你们都愿意帮着他,可是跟他分开后这些日子倒是想明白了,这种事,你们除了站在他那边,其实也没有什么别的操作手法,如果我早早的知道了,他不过是继续逃跑罢了!”
分开?
“你们?……”越楚楚有些疑惑。
“离婚了!”韦二姐倒是很坦然。
越楚楚眉头一紧:“你,还好吗?”
韦二姐摇头:“比想象中要好一些,原本以为,挂着他妻子这个名头,自己就会离他近一些,可是实际上,如今真的离婚了,也没有产生什么心里落差,反而还觉得轻松了。”
听到韦二姐这么说,越楚楚的脸上又泛起了盈盈笑意,从内心深处甚至有那么一些感同身受,只是轻轻颔首:“那就好!”
“怎么话还聊到我身上来了。”韦二姐深深的呼吸了一下,转身看着越楚楚:“我今天来还有一个事儿要告诉你的。”
“嗯,二姐请说!”
“你可能还不知道,林越走了!”
越楚楚眉头紧蹙,心咯噔一下。
走了?
什么意思?
“走了?”
“是,他带着乔山、老周还有刘姐、魏序,去法国了!而且,听说,他是不打算回来了!”
“……”
走了?
回法国了?
越楚楚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里游荡出一种极度的无力的感觉,似乎经脉被抽出了,又好像有一缕魂离体了。
整个人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
只是感觉风一阵一阵的在吹。
“楚楚……”韦二姐看着而有些呆滞的越楚楚,心里生出一种担忧:“以后的日子还长,他既然走了,你也考虑一下以后的生活吧。”
越楚楚好一阵才回过神,想了想说:“我也打算回老家了!”
“回老家?你书不读了?也不顾及你母亲的身体了?而且还有在外读书的弟弟?”韦二姐感到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