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转了转眼珠，目光落在厨房里的水池上，上面的污渍清理的很干净。

“所以她不喜欢我。”

罗伊小心翼翼的问：“所以安娜，就是贝蒂？”

“谁是安娜？”

罗伊在心中疑惑了一会儿，但并没有说出来，但这漫不经心的疑问已经让肯尼起了疑心，他问罗伊：“贝蒂是不是已经被换了身份？怪不得怎么都找不到他...”

“你跟贝蒂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知道这么多的事？”

“我是谁不重要，我知道的事，也仅仅是比旁人多那么一点点。”

“看的出来你跟贝蒂的关系不一般。”

“当然不一般。恕我不能把真实身份告诉你，因为我的职业会把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我不想伤害任何人。”

他彬彬有礼，而且看起来年纪也很小。除了那满臂的可怖纹身，其他的倒是一点都不像是坏人。

“你为毒枭工作？”罗伊看着他精健的肌肉，继续说：“你是打手吧？专为黑社会工作，所以担心身边人的安全。”

“不愧是警察，果然聪明。”

罗伊被这番恭维的话问进了心坎，他差点忘记自己曾是个警察了。

“你的指尖轻轻划过我的肌肤，棕榈树在风中翩翩起舞，你为我吟唱那西班牙摇篮曲，你的眼中映出甜蜜的悲伤。”

他忽然想起自己的似乎比曾经的自己进步了很多。

以前就算给他明明白白的证据，他也什么都推算不出来。

“聆听海的汹涌澎湃，阳光下瞥见了一张陌生的面孔。当我捡起它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消失不见。”

现在，他似乎已经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起码，不是一无所有了。

罗伊旁若无人的大笑起来，丝毫没有顾及身边对此感到莫名其妙的肯尼。笑着笑着，一行眼泪流下来，苦涩和无尽的悲伤流下来，代替他走向更远的地方。

他有了能力，却再也不是警察了。这个他热爱了一生的职业。现在，他连市井小市民都算不上...他没有父亲和母亲的支持，没了“闪电”，一切都是物是人非。

肯尼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这个地方你就先住着吧。上次是我因为那本书冲动了，对不起。但是，我希望你不要乱动贝蒂的东西。尤其是那些书，贝蒂很讨厌别人动她的东西。”

罗伊闭着眼睛说到：“我不确定你是不是好人，但我愿意赌一把，相信你。你明天过来，我带你去见贝蒂。”

罗伊本以为肯尼会立马答应，没想到肯尼却摇了摇头，边走边说：“不必了，她现在很安全。而且就算见到我，她也不一定记得我。”

门砰地一声关死了，掀起一阵阵的肉眼可见的灰尘。

在门的背后，有一张模糊的家庭合影。罗伊站起来，两眼被泪水模糊了视线。

他一直都没注意到，合照的右下角贴了一张更加模糊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人，跟肯尼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