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雾浓浓,她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圣洁的未知仙境,即使浑身赤裸,也没感觉什么不对劲。
她抱着一只白色的兔子玩偶,就像一只迷途的羔羊,眼神空洞。不在乎前方是悬崖还是泥土,每一步都飘忽虚无的向前踏下去。
这时,周身的白雾开始泛红,回头看她才发现脚下不是悬崖也不是泥土,是一排排尖锐的闪着金属光泽的钉子。
她抚摸着自己的脸,如果那还称得上是脸,满是划痕和撕裂渗出的黑血。几根弩箭一起向她冲来,她跌在地上,铁钉毫不留情的刺进皮肉里,怀里的兔子玩偶早已被戳的面目全非。当她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慢慢的腐烂,连皮肉都开始下坠…
她猛地睁开双眼,四周昏暗静默,只有一道银色月光温柔的透过未完全拉好的白色窗帘。她正躺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床上,缠满绷带的手臂上挂着吊水。浑身疼痛无比。
也许我全身上下都被绷带包裹呢?她惊奇的想:我居然还没死!
床尾趴着一个穿军装的男人,根据他军服上的金盾黑鹰不难看出他是名德国军人。
德国军人抬起头看了女孩一眼,像是根本没睡过一样,然后严肃的理了理军装,将椅子拉近坐了下来,“感觉怎么样?”
他个子很高,蓝色的眼睛清澈好看,唇边有些细细的胡渣,看起来年纪不大。
“疼。特别特别疼。”女孩闭上眼睛小声说:“如果并不是很疼,我一定会在你睡着的时候用这根针插进你的太阳穴再拔出来,然后是眼睛,还有心脏。”她动了动手背,向他展示注射针头,然后疼的不敢再动弹。
“恶毒的女孩。”他笑了笑,“我可从来没有伤害过你啊,我是博伊德。”
“我漂亮吗?”女孩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倒影。
“非常漂亮。”博伊德如实回答。
“我的意思是,现在我还漂亮吗?”声音微微打颤,不知道是因为痛,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她静静地流泪。打湿了眼眶旁的纱布,浸染着下面的伤口,又疼又痒。
博伊德陷入了沉默,没有说话,女孩冷笑了一声,接着说道:“我理解,战争年代嘛。有文化的女人是值得留意的。毕竟我们不怀好意的被你们抓来,而且还是古灵精怪、坏透了的中国人!当初你们就应该砍掉所有女性的头,只留下身体。这样即能泄欲,还能保证军事机密的绝对安全。”她瞟了一眼博伊德的表情,开始胡言乱语:“没有恋尸癖?那就找头母猪或者野狗!”
门突然打开,那个男人站在门外。
“博伊德,你是同性恋吗?少校大人有没有那样要求过你?…你们抢走了我的冷兔。我男朋友要是知道一定杀了你们!还有血!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些!我看到一只金色宝冠雄鹿向我奔来,那边全是雾!这不是拜拉希恩的家徽吗!…”Betty滔滔不绝的讲着稀奇古怪的话。
博伊德站起身立正并向男人敬礼,然后走到他身边小声说:“她精神很不稳定,这是正常表现。还请您不要刺激她。”
“知道了。”男人冷峻的点点头。
“你不要走…博伊德,他是个惨无人道的恶魔…他是恶魔。你不要走…”她伸出手抓住他衣服的一角。
博伊德回头看了一眼病床上含泪挣扎的女孩,轻柔的放下她满是绷带的手,带门离去。
她开始大哭,像摔倒了的孩子,躺在床上,只是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