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这小丫头年纪虽小,讲起课来却是头头是道,又认真又严谨,并且在小小年纪里熟练的掌握了一套极难奇复杂的倭刀术。
不知不觉,他已经走到落烛所住院里了,那娇小的身影着白衣白裙,腰间浅绿色的束腰很显精神,她在梧桐树下,擦拭着自己的兵器。
丁修在远处望着她,女孩看着娇小可爱,毕竟是习武之人,眉眼间却也是气度不凡。他慢吞吞的走过去,边琢磨着,这小丫头比他小了十岁,让他作秀着喊句师父,可以,但日日的喊,丁修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正愁着如何开口,落烛已经在看他了。
“你迟到了一刻钟。”
她目光清冽,嘴角有似有似无的笑,却让人觉得难以亲近。她举起手中银色的唐刀,刀指丁修,“可能其他方面我比不上你,但刀术上,我有资格做你师父。”
“你见识过我的刀法?”
丁修有些想笑,虽是师父,但这女娃子也太自信了。他二话不说,抽出腰间的刀,“还是想现在领教一下?”言语中尽显不屑。
落烛的笑像一朵绽开的冰雪玫瑰,冰冷又刺人,随着刀柄白缨轻晃,她朝着丁修走去,眉头微蹙。丁修挥着白刃迎头而上,还想着要不要下手轻些,两刀相撞,女孩身上有淡淡的花香。
“我要你尽全力!”
落烛侧身一记重劈砍,险些削去丁修的耳朵。
“哈!”
丁修大笑,再次把刀迎上去。谁知落烛用刀背以棱角,从头研到尾,接着便以一种怪异的握刀方式,迅速把刀锋击向丁修的刀中段,手臂用力一敲,竟生生砍断了丁修的刀。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落烛和自己手里的断刀,仿佛年轻的女孩是个什么怪物。
落烛抛下了丁修,转身离开了。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把苗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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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有些怪。”落烛也不看他,专注的在灯前补着陆文昭的破衣服。
“哪里?”
丁修本就在出神,又被说的一怔,茫然的看着落烛。
“眼睛。”落烛放下手中的东西,看着丁修圆圆的眼睛,“总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你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不过你也快三十了,抓紧娶个老婆,生个娃娃,好让你师父我开心开心。”
丁修咬了一口包子,把头转向一边,装作没听到。其实他当然有心上人,而且她是一个…让丁修觉得自己喜欢她是件大逆不道、难以启齿的事。也许是从她砍断他的剑开始,无数个月洒悬崖的孤寂夜,那个女孩眉眼就这么反反复复出现在丁修的脑海里。
哪怕是天天看着她,都觉得不够。
“你跟陆文昭,怎么没要孩子?”
丁修还没清醒过来,莽撞无礼的说出这样一番话,肩上很快挨了落烛一掌。
女孩红了脸,也不忘讽刺丁修一把,“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可不是,落烛虽然是丁修的师父,却比丁修整整小了十岁,要不是师门的安排,刀法来讲,丁修至少是落烛师父的级别。若真是那样,他们应该会比现在亲密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