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清河接过这本大部头，纤细的手轻轻摩挲封面上镶着的金边，笑道：“是啊，我们正在创造历史。”

此刻，雪清河不再想着如何反制普奇重新夺回谈话的主动权，毕竟，他已经与普奇达成一致，成为了盟友。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这主动权他无论是有还是没有，都不会对他最终能得到的东西产生影响。

“最后，能让我问你个问题么？太子殿下。”

“你问。”雪清河此时心情不错，果断答应下来，“只要是我能回答的。”

“现在的你，是雪清河，还是千仞雪？”

普奇简单的问题落在雪清河耳朵里犹如九天雷鸣，他怔了一瞬，随即脸色迅速阴沉下去，眼睛死死盯着普奇。

“是那个女人告诉你的？”他的声音已带上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而普奇却仍旧保持着一副轻松的姿态，随意摊了摊手，笑道：“谁知道呢。”

“回答我！”

雪清河一拍桌子，愤然站起怒视普奇，身周隐隐散发出魂圣级别的威压。

“为什么要这样激动呢？”普奇完全无视了这股魂力威压，“莫非……你在逃避？”

普奇凝视着雪清河清亮的眸子，作为神父他阅人无数，他敢笃定千仞雪在逃避，在迷茫。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从你的眼中，我看到了深藏的迷茫。”

猛地睁大了眼睛，随后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雪清河浑身一颤，颓然坐回椅子上。

金光一闪，千仞雪绝美的脸庞显露出来。

“呵呵呵呵哈哈哈！是！我是在迷茫！我是在逃避！”她大笑，带着破罐子破摔的疯狂，让绝美的脸庞都扭曲。

随后又黯然下去，“可是又能怎样呢？”

普奇看着这般模样的千仞雪，只觉得原剧情中的一切都说得通了。

正是这样空虚迷茫的心，才会让她迫切乃至疯狂地抓住任何能够填补内心空洞的东西，人也好，事也罢，更无所谓其有益或有害。就算是毒药，就算是知道饮鸩止渴，但只要能让她没那么空虚，她也甘之如饴。

原本填补她内心的，是雪清河的身份、盗国的事业。盗国计划因唐三而破碎后，再度回归空虚的她便像是溺水者拼死抓住最后的稻草，将唐三填入了内心的空洞。

如此可悲！

又如此可叹。

“你想要得到幸福吗？”普奇凝视着千仞雪。

“幸……福？”千仞雪咀嚼着这两个久违了的字眼，而后讥讽地自嘲道，“我也配？”

“没有人不配。也许我的道路通向的终点并非是你理想的幸福，但见证我走的路，见证我是如何走通这条路的，或许会对你有所启发也说不定。”

千仞雪默然，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普奇的话对她来说只是阵耳边风。

“现在没有想法很正常，我理解你。”

普奇说着，从储物魂导器中取出一张特制光碟，轻轻放在桌上。一如当年纳骨堂中，DIO将替身箭交给年轻的他。

“将来哪天你想见我，就全神贯注在这光碟上呼唤我，不管过了几年都没关系。”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