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蓬莱道：“听说鲁王谋反，已下了狱，无论你们之间有何过节，总也到头了吧？”

“人在狱中不假，可谋逆的罪名尚未坐实，加之太上皇为他求情，此事总有转机。”

“就算如此，你又能指望我甚？难道要我闯进狱中将他杀死？”

“那倒不必，”吴关道：“另一件事，你却是近水楼台。”

“哦？”

“就是你刚才所说的，翠竹倌最近正排练的曲子，你可知道那是何曲？”

蓬莱抿了下嘴，道：“是秦王破阵乐。”

“刚才你却说不知。”吴关道。

“老板叮嘱过不许声张，否则要吃苦头。”

“为何不许声张？”

“说是要等新年之时首演，惊艳四方。”

“你信吗？”

“我……”蓬莱目光四下游移，心乱如麻，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反问道：“你究竟要我如何？”

“你既能学到秦王破阵乐，说明有机会接近那批练习乐舞之人，请你详细说说他们的情形。”

踌躇一番后，蓬莱道：“我帮你，有何好处？”

“你想要什么？”

“我要钱万贯，且平安离开长安。”

“你要的价钱可不低。”

“我能为你做的事，值这个价。”

“哦？”

只见蓬莱自袖内掏出一把钥匙，道：“从西侧楼梯下去，出北门，转过回廊，穿过月亮门，再走过一条两旁都是翠竹的小径，便可看到一扇锁死的后门。

若用我这把钥匙打开后门，便会发现那处后门直通一座别院——那是我们老板购置的院子，练习乐舞之人便在院中。”

“你如何有那里的钥匙？”吴关道。

“如你所说，我的确知道鲁王是潇湘馆幕后老板，也确在留意其动向，他们千方百计隐匿起来的事物，我偏要看看其中可有见不得人的勾当。”

吴关点点头，“即便如此你的要价也太高了些。”

“若我帮你帮到底呢？今日，此刻，我便可带你去那别院一探究竟，往后还可做你的内应。”

吴关要的便是他这句话。

“既如此，我也答应你的要求，扳倒鲁王之日，便是你携重金出长安之时，”吴关自袖内掏出两根金铤，道：“定金在此。”

蓬莱将金铤揣进怀中，起身道：“如此，你跟我来吧。”

两人如他描述的那般下楼出屋，穿过后园，打开后门，果然见到一处别院。

走进别院，蓬莱谨慎地回身关门。

不仅关了门，上了木栓，还落了锁。

听到铁质门锁发出哐啷声，吴关心下突然一惊。

可惜晚了。

蓬莱脸上哪里还有刚才的谦恭谨慎恐惧之色。

“吴主簿，我们恭候多时了，听说闫正伤已见好，真是命大，鲁王若有这样的运气，大事早已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