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丫头已被羽林军拉下去,雁狄仁慈将她放了,怎么,天师认为是雁狄派她来搅局的?”谷冬有意地问道,他早就知道炎氏会起疑心,想必如今雁狄也明白,木秋萌已经被人盯上,欲除之后快。
“怎么又不是?若无当朝皇帝指示,何人敢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毁了这等法事?”天师红灰色的头发缕缕从乌纱禅帽间流出,八尺余长的身高就连谷冬也需稍稍抬头方能迎上他那冷若冰潭的瞳孔。
“欸,天师这话可就错了,那小丫头不过就是不想白白牺牲那些人的性命而已,据吾所知,她和雁狄早就是仇家了,何来帮他做事一说?”谷冬只能为木秋萌辩解道,可他明白,一旦被炎氏盯上的人,很难再转移他的注意力至旁的去所。
“这么说,世子和她还颇有交情?这可是赤裸裸地帮她脱身啊!”天师眉眼间涌起了些许兴致。
“她是木族的嫡孙女,也是吾至交,吾自然了解她,天师只当这是一场闹剧,还是,尽心策划来日为好。”谷冬隐隐加重了语气,目光甚是无畏地对上他,眉宇间是不可置否的坚毅之气笼罩,那柔和的妃色光芒此刻也耀眼地令人想起那挂于市中的人头上沁出的残血,正是真真切切地警告着炎氏,不许碰木秋萌分毫。
天师自然懂事,知道谷冬维护之人碰不得,但那木族嫡孙女之话,却足足令他万年未波动过的内心掀起了不小的浪潮,冲激着他被禁欲与欲拉扯着的黑色心壁,那是他想要找到的人。
有些事,他自是和谁人都不曾提起过,谷冬是后辈,自然不知那上古五族相杀之时的残酷场面,他那时也不是什么人界的天师,只是和此时的谷冬年龄相仿,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王死于那灵石被封印前挣扎释放着的螫人灵力,而当日奉天君之命取了那天王的通灵宝塔封印灵石之妖,便是木族的族王,如今已经垂垂老矣的木严,只有他明白灵石于何处,只是无奈天君给木族设了结界,把木族困于其内,其他族人也无从打探灵石下落,这些年来,唯有谷冬得了权利能进那木宫,自己小儿炎狱寰不甘心尾随着谷冬去那木宫闹事,也得了那老木头的惩戒,至此再也无人敢进那木宫以身犯险,木族之人皆无法出此宫,而谷冬那小子却因为是友族的世子又和木族嫡孙女交好,居然能来去自如,真真是比木族之人还要自由。
木秋萌碰不得,木严,便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