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修长剑眉下那两个黑漆漆的窟窿，慕云歌终是再也承受不住的哭出声来。

压抑的痛苦的抽泣，伴着她唇上血珠的腥甜气息，在风中飘飘荡荡的化开。

水亦凌……

她的水亦凌……

为什么会变成了眼下这般模样？

是谁挖走了他的眼睛？

究竟是谁？

胸膛里那滔天的恨意，几乎吞噬了慕云歌的理智，让她快要忘记了此次前来的任务目的。

她只想替水亦凌报仇！

只想把那个人活剥生吞，挫骨扬灰！

水亦凌终究是名扬天下的青莲剑仙，即便没了眼睛，但感知却依旧犀利、灵敏。

他能感觉到剑尖处那个女人几近癫狂的愤怒和憎恨，但是……

她恨的却不是他。

甚至，他隐隐有种错觉，她是在……心疼他？

薄唇，勾起讥诮的弧度。

凤眸还在之时，他自诩容颜不输任何人，可是现在……

他挖去了双眼，面容也因此变得狰狞恐怖，他不相信还会有女人喜欢上他这张脸。

除非这人是疯子。

水亦凌手中的利剑又往前送了几分，锋利的剑尖顿时切开了慕云歌脖颈上的肌肤。

血珠，滴滴滚落。

“不怕死？”水亦凌薄唇勾起玩味儿的弧度，“倒是个有意思的人呢。”

顿了下，又补充，“我喜欢。”

话虽如此，可他手中的青莲剑却是握得很稳，准备随时割掉对方的脑袋。

“……既如此，那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死前的心愿，说说看？”

“我想……”慕云歌喉间酸涩发紧，好容易才断断续续补全了后面的话，“再……抱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