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是个有心的,这些庭院都按记忆中的布置打扫,又带着他们兄弟一一说了一遍,谢梓良只觉精神一阵的恍惚,贺兰雪出嫁时,他们也在府里住过,那时就感叹物是人非,如今这匾额重新挂上,庭院也依稀是当年的样子,那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袭上心头。
谢梓良向琴瑟认认真真行了一礼,道:“多谢姑娘这些年照顾雪儿,又将侯府打理得……我代谢家多谢你了。”
说话时,眼圈又红了。
琴瑟忙扶住他,轻擦眼角,含笑道:“当年若不是侯爷,我早就丧命,此等大恩无以为报,照顾小郡主是奴婢分内之事。是小郡主不嫌,让我担着这诰命的虚名,享受她的供养,这更是让我不安。”
谢梓亭笑道:“琴瑟姐,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这些年,咱们还用这么客气吗?你就是我亲姐,雪儿的亲娘,她供养你是她的本分,你有什么不安?怎么咱们家平反了,咱们倒生分了,这可不行。”
谢梓良不住的点头:“对对,我是个粗人,不会说话,你别见怪,还是老五会说话,咱们本来就是一家人。”他忽然想起什么,摸到了自己胸前,那里挂着一枚平安扣。
琴瑟已经转过脸去,边引着他们向内走,边将贺兰雪生产那几天发生的事学给他们。
谢梓良顿时大怒,他连康哪来的脸还有这样的想法?这是真的欺负上门了,雪儿做的没错,死了也要跟他和离,入谢家的祖坟和祠堂。再想到贺兰雪因为他和他小老婆,动了胎气、下了大牢,他还上门气她,害她早产,呃,他要负次要责任。
想到这个,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当即让琴瑟取来贺兰雪写的那个和离书,和嫁妆单子,就带着那队从北疆回来的军士,直奔国公府。
长公主揭穿贺兰雪,结果把自己送上了断头台,加上那些劲爆八卦,国公府的名声已经扫地,连康也深居简出,不去找那个刺激,谁知躲在家里,还有麻烦找上门上。小厮一脸惊慌的跑进来通报,定远侯登门拜访了。
连康嗖的就跳了起来,谢梓良?他这是回来了?回来难道不应该先去看外甥女吗?找自己干嘛来了?他心头隐隐觉得不妙,谢家兄弟自己早年是打过交道的,他们三房人把谢英屏宠上了天,这一定是来给谢英屏寻仇的。
不不,不能慌,别怂,自己堂堂国公爷,还怕他个定远侯不成?就是论功夫,自己也不见得比他差。
可他从心底里有些打怵,主要是……心虚。他忙整理好衣衫,向外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