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孩童静静的看着他们。
“为什么?”
黑袍人都审视着孩童,这孩童没有一点修为可言,不可能察觉到他们。
要知道他们每一个人都有陆地仙人的修为。
“万物。”孩童指着远处,为这些黑袍人作答。
“天空,大地,树木,花草都在我耳边呢喃,它们告诉我,你们来了,我该走了。”
几个黑袍人面面相觑,一人沉默后不确定的说道:“圣人?”
“不是。”
孩童摇头,让黑袍人们眼神莫名,不敢相信。
他们不是无故到这来。
难道,找错了?
然而孩童却站了起来,平静的看着他们。
他虽不足膝盖高,但那眼神却像是看透了所有。
“人间没有圣人,只有生的意志。而我,不过是秉承生而生。”
话语滑稽,从幼童口中说出,大有狐作猛虎之嫌。
孩童招手。
很快一位黑袍人脸色大惊,他黑袍下涌出金光。
“吟。”
虚空响起龙吟,长久不衰。
一枚玉玺刺穿黑袍人手上的戒指,从中射出,静静漂浮在空中。
这玉玺,赫然就是拘走大唐王朝龙脉,由圣人打造的传国玉玺。
这些黑袍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噗通!
一声大响,这座小山岳都在震动。
黑袍人齐齐的跪倒在地,掷地有声,犹如重物倒地。
“恭迎我主!”
声音哆嗦,惊醒,欣喜,铿锵。
“恭迎我主!”
……
长啸刺破苍穹,激荡开云霄,数位陆地仙人气势全开冲的天空都裂了开来。
以此山为中心,数千里之地巨兽匍匐,掩藏去了身形。
唯有恭迎我主的四字话语响彻,悠悠不息。
山下,孩童不语,任由一众黑袍人跪倒在地。
半晌过后,一位黑袍人才跪直身子:“主上,我教等待您出现有万余年之久,今日接迎主上。”
空气寂静,黑袍人不语,都在等待孩童的答复。
“孩儿。”
猎户颤颤巍巍,他听了两个字,圣人!
这真的……真的是他心中不敢验证的猜想。
圣人,是父母之苦,在这世界上自古以来都是。
因为其仅仅只是圣人出生的容器。
哪怕是猎户没有与他妻子同房,他的诞生也是必然。
借汝腹而生,仅此而已。
若是有孕育的新生气息,便是借汝血脉,借汝腹而生,仅此而已。
“父亲,对不起,是我扼杀了我。”
孩儿看着猎户,是的,他认为是自己扼杀了猎户本该有的孩子。
尽管在事实上,不是如此。
腹中新生儿,神魂未有,尚不成血肉之前,又哪来真实上的扼杀?
都不算是一个生命。
但情感上,又的确是他扼杀了猎户的“孩子”。
因为他生而知之,不用人任何教,对于世界的了解比猎户本身都要多。
更没有父与子,母与子该有的羁绊。
“父亲,我走了,生之恩,孩儿此世铭记。”
孩童望着猎户,清泪再也没有了。
圣人无泪,他已经再此生的眼泪流尽了。
“孩儿。”猎户感觉心底莫名的悸动。
“踏踏”
大步流星,猎户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有用,他只能蹲下给他孩儿一个拥抱。
周遭的黑袍人眼神瞬息变化。
圣人无父,圣人无母。
他在同情圣人!
他在亵渎圣人!
“父亲。”孩童虽是视线被猎户阻挡,目不能见。
可他却能感受到万物在告诉他,他的父亲该杀。
一瞬间天暗了,雷霆不止,化作闪电劈于山顶。
孩童望着天空。
他后退一步,离开了猎户的拥抱,用手指点着猎户额间。
他眼神平淡,语气平淡。
“父亲,我许你此世无忧,
土不掩于面,
火不加于身,
水不覆于鼻,
金不悬于顶,
木不伤于神。
许你……不识我。”
孩童手指溢出了鲜血,冲入猎户额头。
泥塑!
猎户化作了泥塑一般,不能动弹,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盯着猎户,孩童久久未曾回神,而天空雷霆也散了。
“走吧。”
孩童转身,看了一眼简单的草屋,普通的山岳。
“是!”
一众黑袍人出声,灵气迸发而出,莲花台在孩童脚下生成,将其抬于顶。
山脚,陷入了寂静。
毒虫猛兽一哄而散,不再围绕在山下。
“走了?”
直到颤巍巍的声音响起。
草屋中一位脸色苍白的妇女倚着门望着远处。
“轰隆!”
晴空霹雳,一道雷霆突然生成,从天顶朝着妇女劈来。
“小心!”
猎户醒了,他看见门前的妻子,察觉雷霆霹来,冲过去抱住她,留出了后背。
雷霆霹在了猎户身上。
猎户楞住了,为何……雷霆在靠近自己后背的一瞬间,散了。
“九郎,孩子,走了。”
妇女如同机器一般,看着远方,似乎雷霆并没有吓到她。
“孩子?什么孩子?”
猎户疑惑的看着他妻子,他什么时候有孩子了?
同样他也疑惑为什么晴天霹雳,真奇怪。
妇女身体一颤。
她能感受到哪怕是山中的草木都对她充满了恶意,只要她离开丈夫,就是灰飞烟灭的下场。
“许一世无忧,若我死去不会让九郎忧伤,若我去死没没有九郎拦着,那么我就会死,对吗?”
妇女望着天空,心中凄惨的笑着。
这是,万物给她的惩罚?
是惩罚她生而不养?
又或者是要抹除一切有关圣人的跟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