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着她这恐惧地颤抖的模样,他就恨不能撕碎了那个将她害至如此地步的男人。
感觉到怀中的她没有太大的反应了,顾景白才敢放心地松手,找到柜子里的药,喂她服下。
随后他整理好她的身体,想扶她躺回床上,顾音莫的眼神却在此时瞥到了他的脸上。
多年专业训练成就的敏锐洞察力,让顾音莫顷刻间发现了不对劲,她一把拍开了顾景白的手,伸手捏住了他的下颌,将他的脸靠近自己。
灵光一现,顾景白也感觉到了异样,瞬间心中警铃大作。
他刚才急着把墨雪推走,又因此心情大乱,忘记了自己刚才擦粉擦到一半,还没涂匀。
自己脸上的妆一定显得很不自然,又怎么可能不被姐姐发现。
看见姐姐睁大的双眼,眼底晕开的浓烈的震惊感和痛惜之色,他下意识地想去拍开她的手,可已经来不及了,顾音莫伸出另一只手在他的脸上狠狠地抹着,粉饰被无力地抹去……
因为顾景白的挣扎,顾音莫的动作被迫停止。粉没有被抹干净,他的脸上厚一块薄一块,还有几处落着几片散粉,加上他被打伤后的痕迹,看起来狼狈又可笑。
这个模样,已经让他所有的打算落空。
他知道,不被发现是不可能了!顾景白无奈叹了口气,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负隅顽抗:“干嘛擦掉我的妆,我不要面子的哦。”
他不太敢去看顾音莫的眼眸,更不敢面对被她发现后的处境,只能无厘头的解释一句。
不过,这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想骗过姐姐更是不可能了。
顾音莫吸了吸气,掩盖下鼻间泛起的酸意,他的用意,以及此时的慌张恐惧,她全然明白,没有发脾气,更没有开口要求什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还记得自己刚到这里的时候,几乎天天发病,就像一日三餐一样的频发繁复。发病突然,恢复理智也突然,她就见到身边的他满脸伤痕,全身上下都是尘土和血液,狼狈不堪。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这些伤是怎么造成的,不是个傻子就能想得到。
最严重的一次,她看见他背朝下躺在地上,身下是一片醒目的殷红,无力动弹,气若游丝。
她惊慌失措地拨打了120,好在他身体素质足够,被抢救了过来。那次之后,她就强烈要求他把自己送回精神病院,可他死活不肯,一定要她留在家里,让他亲自照顾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