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卿之依旧将手中的水杯放到她的面前,淡声拒绝:“大晚上的喝什么咖啡。”
黎雪萦恨恨反驳:“你能喝我为什么不能?”当她不知道吗?他总是在晚上喝咖啡,然后就熬一夜,整夜整夜的研究着尸检报告或者案子。
她说他,他不听;那他的话,她也不听。
陆卿之被她噎了一下,转开话题:“只有白开水,爱喝不喝。”说罢,在她的对面落座。
黎雪萦瘪瘪嘴,端起水杯抱怨他说:“一点都没有绅士风度!你怎么不向人家慕教官好好学学?”
他说的“慕教官”,当然是指慕淮叶,听到这称呼的男人微微一抬眼皮,继而侧目望向对面的女人。
“每次我去他家,都有好咖啡或者好茶可以喝。”她小声嘟囔,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那你去找他啊。”陆卿之觉得好笑,“你不是和他一起去了他出任务的地方吗?怎么又回来了?”他家好,那她去就好了,干嘛要来这里找自己,喝这个没有滋味的白开水。
“我这不是被人家撵回来了吗!”黎雪萦的声音里带了一些不甘心,又显得痛惜,“我说,他可真是个痴情人啊!顾音莫走了,他对其她女人连正眼都不瞧一眼的。”
她知道慕淮叶和顾音莫是情侣,但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具体恩怨,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她只知道顾音莫当年热烈追求慕淮叶,后来好不容易追到了,她却在一次意外中丧生,慕淮叶魂不守舍了将近三年。
她没有告诉顾音离,是怕她难过,她知道顾音离只当作顾音莫在十五年前自杀身亡了,好不容易从失去姐姐的阴影中走出来,黎雪萦不想再让她经历一遍。
“有吗?他不是对顾音离很好吗?”
听着她一句一句话都向着慕淮叶,帮着他说话,陆卿之再也忍不了,开口反驳。
毕竟是有关苏倾眠的事情,陆卿之也是有了解过一些的。他知道顾音离在离开苏倾眠的这三年,一直是慕淮叶在她的身边照顾,照顾她还有她的孩子。
“当年那种情况你应该也了解啊。”黎雪萦仍然为慕淮叶打抱不平,对当年的事她深感理解,“顾音离一个人大着肚子,他这个做姐夫的能不管吗!”
同为女人,她对顾音离充满了敬佩和同情。她当年只有二十岁出头,在男朋友又杳无音讯的情况下,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和爱,才能促使她保住这个孩子,并一个人将它带到这个世界上来。
怀胎十月之苦,分娩之痛,产后的身心折磨,如果没有慕淮叶出现及时拉她一把,她恐怕早已经坠入崩溃的深渊了。
可陆卿之却不知被她话中的哪个字眼刺激到了,神色霎时冷了下来,他质问出声:“我什么都不了解,你倒是很了解。”
黎雪萦把手中的杯子放下,不答反问:“你敢说你没有一直关注着苏倾眠和他身边的人吗?”
他这个人,从小到大自己早已经看透了,表面看上去冷得跟块冰似的,不易近人,心狠手辣,其实心里比谁都渴望亲情,渴望温暖,也重视自己的亲情和亲人。
哪怕和苏倾眠这个异父弟弟从未生活过,他却一直心心念念着对方的情况。
陆卿之从沙发上弹起,一张面孔上温度骤降,直至肃杀:“但如果你来找我,只是为了揣摩我的想法。”他伸手一指门口,“请回。”
说罢,他转身要走,身后传来她的声音:“你养父母家对面的咖啡馆出了命案,你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