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该死！我从前就该死！我如今这些日子已经是多活的了！我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衡儿你就让我去吧，就算我去了他还是不肯放过你爹，至少让我和他一起死……”

薛氏的喊声悲凄中带着她久不愿承认的深情……

她爱着这个男人，哪怕他们之间的身份是那么的不合适，哪怕他们之间有那么多东西的阻隔。

可她的心还是深深地眷恋着他的，在这生死一刻，她可以抛弃别的枷锁，一心陪他去死。

“渺渺……你……你终于……肯承认……你喜欢我……你一直都是喜欢……我的……”

这时候，被端木敬拽着胸前衣服，半拎着的端木晋阳转醒，满是伤痕的一个人，脸上却因为薛渺渺的话而露出欣喜的表情。

“爹！”端木云衡忙喊道。

看到端木晋阳恢复了意识，端木云衡松了一口气。

“晋阳！”薛渺渺声音凄厉，恨不能立刻冲到他的面前，抱住他，陪着他一起生一起死。

“你还说你不爱我，还说不想跟我在一起，你现在都肯陪我死了不是？”端木晋阳脸色惨白，却带着明显的笑意。

“晋阳，你别说话了。”薛氏忙道，看着他这般虚弱的样子，她无比的难过。

都这种时候了，他怎么还在意这个！

“渺渺，听到你说要陪我去死，我觉得我已经死而无憾了。”端木晋阳道。

“你……你这混球！我不想你死啊！”薛渺渺这会儿已经泣不成声了。

闻言端木晋阳的脸上带着满足的表情，然后他对端木云衡说道：

“衡儿，你是端木家的继承人，以后端木家是要交到你的手上的，如今眼前这人，毁了端木家，你身为端木家的少主，理应将他清楚，哪怕要牺牲掉一些人，也决不能皱一下眉头！”

“爹……你……”

端木云衡愣了一下，他爹的意思是……要让他不顾他的安危！

“爹，我不能……”

“你能！”端木晋阳很坚定地说道。

端木云衡正在犹豫，而他手中的扶阳神剑却在这一刻开始变得炙热了起来。

端木云衡低头看向手中的剑。

这样炽热的温度，除了第一次遇见的时候，之后就没有再出现过了。

“扶阳……你……”

端木云衡没想到，扶阳神剑也给出了他同样的回答。

端木云衡的迟疑仿佛过了很久很久。

最后的一刹那，他拔剑了，眼中含泪，却不再看向端木晋阳。

薛氏也停止了哭泣，看着眼前的两个长相极为相似的男人，一个她的男人，一个她的儿子。

她好像也释然了，生也好，死也好，都有她作陪，他不会孤单的。

端木云衡上前，起初的几个脚步迈得沉重，可后面的却越来越利落。

端木敬意识到，端木云衡是真的要置端木晋阳的生死于不顾了。

端木敬转头看了一眼端木晋阳，握着匕首的手拽紧了。

好像马上就要刺入他的心脏。

可是一闭眼，端木敬的眼前浮现出来的是义父悉心教导自己的模样。

他小心翼翼，谨小慎微，生怕自己做错了事情被赶出端木家，再度变成一个流浪的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