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是内部的朋友介绍的，你以为真的随随便便就能拉人去做啊！大多都是亲戚，要不是关系够硬，压根不会和你说这些，自己闷声发大财!”

“我他妈懒得和你扯这些，我就想说，当千万富翁这么容易，这世界上怎么还那么多穷人，谁还愿意上班工作，这国家不就瘫痪了吗？”

“当然要工作啊！我们也要工作啊！”

“什么工作？拉人头吗？”

“当然啊，我们要拉满50个人才达标，每成功拉一个人投资就有返利五千块钱，给我们吃住!”

“意思是你们还没有工作，在为他服务，还不包吃包住？”

“对啊，十几个人挤在一间小房子里睡觉吃饭。”这时候在一旁发愣的谢天与谢地的母亲说话了。

“妈的，活遭罪!你们现在还没有收入，钱被骗光了也就算了，还执迷不悟，等着那三年后的巨款，拿这三年去找个工作，好歹能挽回一点点损失啊！”

“工作啥，三年后，我们一家人吃不完穿不完，子子孙孙都衣食无忧了！”

“做尼玛的梦，真想把你打醒，你等吧，等到明年你就明白了！”

说完后谢地一下子站起来，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把门狠狠地一摔，再不说话了。

客厅直传出一阵阵母亲的哀嚎。

“哎呀，幺儿别去做了，信妈一句话，还是老老实实找个工作嘛！”

“妈你放心，这个肯定能赚钱的，到时候我们来孝敬你，修个别墅，接你到乡下去住，喊保姆伺候你，弟娃儿这些就不用管你了，减轻了他们好多的负担啊！”

“我晓得你孝心好，但是有些事情，真的做不得。”

“哎呀，妈，做都做了，现在说这些!你莫想那么多，等到明年来看，就水落石出了!”

“好嘛你不相信妈的话，要吃亏上当啊！”

“妈，你再说我冒火了哈!”

“好好好……我不说了，尽你们去搞，搞得个精光……”

“你又说，我真的冒火了哈！”

……

几天后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下谢天又带着一家人出去了，那所谓的“做生意”。

第二年开头，还未到约定的付款期限，谢天一家人回来了，在电话里他们哭诉了很久，已经完全明白了这是一个骗局。

还未待谢地冷嘲热讽地跟他们说:“看吧，早就说了，这就是传销。”

他们就已经不停地哭诉了，从外地回来的电话，一直哭诉到谢地的家里。

“是啊！那就是传销!上当了啊！被自己的亲戚骗惨了，辛辛苦苦一辈子的积蓄就这么白白地搭进去了。房子没有了，车没有了，媳妇儿跑了，儿子找不到老婆。”

“其实我一开始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但我还是安慰自己，还有时间，可以再多看看，于是我们拼命地拉人头，发展下线，好不容易拉到了五十个人，突然发现，这是一个骗局。”

“我们的钱全被上头卷走了，我发展的下线把钱打给我，我再打给上头的人，然后上头返我们五千块钱。五千啊！一个月一家人吃饭住宿都不够，常常忍饥挨饿，又挤又热又臭，还要早起讲课，拉人……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说到这里，谢地忍不住插话说:“你是不是傻，知道是骗局了干嘛还把钱打给上头，自己把下线的钱拿着，还能回个本钱，趁早跑掉。”

“怎么可能嘛，上头有组织。”

“怎么不可能!你们就是太老实了，是我肯定要这样干!拉到人了也只说没拉到，然后自己把钱揣着，等到进来的人问起，就说钱已经打给上头了。”

“不行啊!你想的太简单了，上面要弄那个会员身份，你不打钱过去，不行的!下线知道了，你肯定跑不了。”

“你不找熟人啊，找陌生人下手，搞了钱就拉黑跑路。”

“你也想的太简单了，你一个人做不了的，那个要团队配合，要环环相扣，让人觉得这个真的能赚钱，要是你想自己骗钱，肯定不行的。你始终要把下线带到机构那边去，这样有了记录，钱必然要打到上头去!”

“不不不，是你们太笨了，要是我去那么久，早就熟悉机制了，可以自己发展成头头了！”

“切！就你?你裹女的，让女的去骗男的来差不多!”

“真的，你就是太老实了。”

“你敢下手，周围全是亲朋好友，以后见面不砍死你啊！现在一切都要从头开始了。”

“吃一堑长一智，真的，早就告诉你们了，这个不现实，你们还是着魔了一般往里面跳。”

“人总会犯糊涂的嘛！又时候我真想从楼上跳下去，感觉自己所拥有的东西都是那么虚幻，像海市蜃楼一样，说没就没了。”

“莫这样想，我只是说话有点直，但自杀这些千万不要乱想哈，你跟我都还年轻，娃儿也都还在，大不了再打拼几年，东山再起。”

“老咯，干不动咯！走一步看一步吧。”

“害，也怪我当初发现得还是晚了一步，不然……”

“算了不提这些了，喝酒吧!人生如戏，没有什么是握得住的。”

说完两人两杯酒就下了肚，脸上滚烫起来，眼前迷糊起来，好像一切都真的成了一团雾气罢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一切都会消逝，哪怕是自己……

没有什么是永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