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男子在了望塔底层等到那场两个中年妇女的决斗完了之后才离开了了望塔。
士兵打开铁门时,场地上的血腥尸体让他头脑发晕,胃里翻江倒海,直想要呕吐,所以在士兵的保护下向前离开时,直双手捂着口鼻,弯着腰,脚步很快。
观众席陆陆续续有人注意到了他,开始放肆大笑起来。
“哦,多么高贵的家族,多么尊贵的身份,干嘛要跑到那里去自讨苦吃呢?”
“肯定是政治联姻或者其他的什么事项,至少国王还愿意接见他,换做其他人去,直接就被丢进决斗场了。”
“这样贸然地闯入决斗场,终究是不明智的。”
“肯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或者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也要为国王递上一封信了。”
“什么信?”
“让他把之前那个妓女卖给我,我要好好玩玩。”
“你小子悠着点吧,怕你玩不起。”
“嘿嘿嘿,玩不玩得起,到时候就知道了,先告辞一步。”
说完观众席又有一个人,走到入口处消失掉了。
接下来又将是一场两个非常强壮的男人之间的决斗,教士又扯开嗓子开始祈祷上帝的裁决与审判的降临了。
他总是故作虔诚地用右手捧着一本圣经一样的东西在心口,然后闭着眼睛,仰头对着天空呼喊,既像是在对上帝呼喊,又像是对国王,更像是对在场的所有观众。
贵族男子离开决斗场后并没有回到观众席,而是在自己的侍从的保护下乘上了一辆四匹白马拉的金色篷车,离开了死亡决斗场,消失在了那漫无尽头的路径上。
这四匹白马离开时掀起一阵阵烟尘,那外面一层层的金丝玉帛的吊坠,随着奔跑不停地摇坠起来。引得路人一阵阵地围观。
死亡决斗场旁边是一个小镇,里面是各种各样的店铺,卖吃的、穿的、用的、提供客栈之类的住宿。还有一些娱乐的消闲场所。
每天早上这里都有响彻云霄的吆喝声,一般贵族老爷或者有身份的人直接住在死亡决斗场里面的贵宾区,而身份地位稍微差一点的,便会出来寻找住处和休闲。
当然贵族男子出来并不是因为他的身份地位较低,而是他着急要回家去和家族的人商量一下,他的家族早就在死亡决斗场里面购买了永久的包间,最奢华也是最好的位置与朝向。
能够从那里轻易地看见整个小镇,再远一点就能看见大海,每天早上海浪都会将阵阵海风送进来,轻轻地把他从女人堆里唤醒。
他虽然总是和一群女人睡在一起,却从不和任何女人交谈,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能够交谈的,也总说不上几句话,大多都是身体上的交流罢了。
只是当他在决斗场上看见了妓女时,忽然产生了一种想要了解她,和她产生交谈的强烈愿望。仿佛她和自己都有一种共同的阴郁气质,有种忽然遇上知己的感觉,或者像是遇见了自己的感觉。
虽然他完全不了解她,可他就是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自己会和她发生些什么,这种奇妙的感觉吸引着他,使他为止近乎癫狂。
他坐在马车里,非常颠簸,同时他的胸口发热,他止不住地去解扣子,拍胸脯,侍从看了都非常着急,以为他害了什么病,所以车速也越来越快。
但其实只有贵族男子心里明白,自己是害了思恋病,平时如此绅士的自己,此刻躲在这马车里,表情痛苦,拧成了一团,不停地用手去解衣扣,看起来完全和那些下流的色鬼没有区别,也和那些思想肮脏的假君子一样了,想到这他感到更加痛苦了。
马车飞速地从人群里穿过,他命令侍从拿些酒水来喝,并且吩咐他们一定要把窗帘拉死,到了家族圣地之后也不能提这件事,否则将会毫不留情。
说完,侍从们虽然满头雾水,但同样被吓得脸色惨白,因为服侍了贵族男子这么多年,第一次看见他如此地痛苦和失去绅士风度,说话也如此地狠心,决绝。不免心生敬畏。
马车撞翻一些摊贩,吓跑一些行人,弄得鸡犬升天,火急火燎地朝远处一个巨大的银白色城堡奔去了。
此刻,国王的小女儿,被关押在禁闭室里,什么东西也不吃,她的长发披散了一地,放着金丝大床不坐,而是赌气直接坐到了地板上。
由于她浑身的衣服上丝绸、金丝、宝石缠身,巨大的裙摆拖在地上,层层堆叠,所以坐下去也和坐在金丝大床上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宝石偶尔有些硌人。
她纤细如雪的双手捧住小巧的脸庞,趴在裙子上,抽泣。极纤细的身躯被埋没在一大堆丝帛之中,感觉就像掉入了泥潭一般就要窒息。但换做普通人,是多么希望死在这样的泥潭之中啊!哪怕随便试一次,也会兴奋而死的吧,就像活在梦境之中。
她美如画的脸庞,此刻由于长时间的哭泣受到了玷污。泪水使她的双眼变得朦胧,脸庞也因疯狂哭泣变得稍稍有些扭曲了。但这种望我的深情,又仿佛是给她加上了一种气质和光环,又使得她宛如天使一般,圣洁而神圣。
她艳丽的口红随着泪水混合着流下去,看上去简直是在呕血,侍女们看了担心不已,但有国王的命令在那,谁也不能上前安慰,也只能作罢,干看着,一起痛心疾首。
她白嫩的皮肤经过泪水洗涤,更加光洁白皙,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硕大的眼睛装满了数不尽的热泉,那热泉好像能够治愈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为情所困的男人或者女人,但偏偏治愈不了她自己。
她迷人的双颊哭得泛红,白皙的胸脯随着抽泣微微起伏,那像是由顶级的工匠精心凿出来的锁骨里面也挂着几颗银白色的珍珠。
哭声不大,像乐声,像低语,但确实是撕心裂肺的。这声音在整个禁闭室里回旋,门外站满了人,却没有一个人敢回应。
另一边走廊的尽头,也就是国王的寝室,国王正在和一个老头子商议着什么事情。
“明天我要你去打一场决斗,只能赢,不能输!”国王坐在自己的宝座上,周围站着两排手持长剑,全副武装的士兵。
面前跪着的,是一个年纪已经很大的老人了。他已化身成了一个满身污垢,头发和胡须都白得刺眼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