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并无闹肚子之嫌,但我还是去了几次厕所,古时厕所尤为讲究,更何况是皇帝的厕所。
马桶是檀香木,处处散着清香。雕文如虎如狼,十分别致。
但我极少蹲马桶,一般皆是蹲坑,不过入乡随俗,倒也能够适应。唯一不能适应的是,非得有阴阳人伺候,这使我很难接受,所以拉得好不痛快。
民间用竹筷擦屁股,我倒也用过,那玩意儿实在是可怕,甚至该是一项绝活,有些人可以刮得又净又不疼,而我死活也做不到,只有火红的条纹夹杂着黄黄的污渍。
不过我是幸运的,知道我学不会便很快流行起纸张来。此时的我肯定便是用丝绸来擦拭,不过让别人擦屁股总有种讨嫌之意。不过这时也由不得我了。
据说古时民间厕所臭气熏天,进去时要用红枣塞鼻,这一点我非常认同,不过之后还要将红枣放回去下次用,或者干脆吃掉这就没有尝试过,肯定不能认同。
乡下的厕所十分简陋,一个粪坑,几块木板,一个塑料棚就可以搞定,但你这样敷衍屎,屎也就这样敷衍你,你将它泄出去,它总还要溅起来还你一点。
不过人们对粪的感情是极好的,但对那繁衍出来的虫是极恨的……此类话题就此打住,本文绝不再提。
虽然我自饭后满脑子就都是妃子、后宫了,但我还须得添几分情调,便琴棋书画玩弄起来。
说来琴棋一类的东西我自然是一窍不通,但书画总还可以瞎弄弄。于是几位宫女演奏起音乐来,我挥笔作起画来。
我坐在长廊的亭子里,面前总该有个池子,一年四季长着各种花、游着各种鱼。池子里是些怪石,是人工雕刻的,全是名山大川、奇石怪玉。
还有些燕子总是在瓦砾上飞来飞去,声音很是清脆动听,院子里静静的,现在只有乐声了。
轻拢慢捻的宫女,仪态万千。小太监站在一旁,我一会看看宫女,一会看看池子,她们很好奇我究竟是在画宫女还是池中的荷花、莲蓬。其实她们只是好奇我画得如何,好措辞赞扬一番。
倒轮不上她们赞扬,宫女个个含笑叫含苞待放,粉红色的轻纱虽然无风也飘扬着,她们倚着长廊、全神贯注。低着头好生娇羞,乐声使我舒心,不去看脸,便叫情调。
关于情调我是不懂的,我知道如何取悦自己,却不知道如何取悦别人,并且我以为情调就是乐趣,幸亏我现在是皇帝,不然还得研究如何取悦于人,不过这倒是给了我试验和学习的机会。
我们就这样随着情调悠悠扬扬,也不知过了多久,毫不疲倦。不得不承认,画作很差,但我自以为很是满意。众人也是拍手叫好。
穿越前我确实有过绘画的经历,不过我总觉着不是很正经便给放弃了。人们做事大多觉得需要天赋,而我往往觉着需要正经,正经不是假正经更不是装正经,比如我胡编乱造故事就是假正经、想要表达些深层次的东西更是装正经。
按理来说我应该弃掉写作,但我以为的正经是指我的写作态度,我以热爱为写作态度,这是正经的。
综上所述,这画作并不恶心人,就给太监小心收藏起来了。中国人喜欢收藏东西,从全世界人民中属中国人平均储蓄最高就可以看出。
美国人则不同,他们喜欢花掉,觉得钱只有花掉才属于自己。现在的年轻人倾向于后一种。我不知该赞成哪一个,于是折中好了。
但如果积攒一生,舍不得用却被一下子全刮了去,这是极可悲的一件事,倒不如用掉。
所以在乱世攒钱我是不赞同的。在社会飞速发展的二十一世纪攒小钱也很不明智。
在谈论香艳的后宫生活前,让我来讲讲之前在朝政上令人倒胃的政治规划吧。
我是很激进的一个人,我同样发现这样一个很激进的大臣。他是一个文官,连中三元的大文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游历名山大川、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我简直是要把他神化了,神化一个人有许多好处也有许多坏处,我总觉着坏处多些,但我顾不上那么多了,反正此时我就是神。
我要委于重任给他,所以必须得找点理由。我在他身上仿佛看见了王安石的影子,但我全然不了解王安石。只知道有王安石变法,还失败了,真是晦气。
他面目清秀,很适合当替罪羊,特别是他总是口无遮拦,很容易被我治罪。
我觉着我就像个被缠满绷带的糊涂蛋,什么也做不了。当我热情高涨地说现在首先要解决的就是繁重的苛捐杂税问题。便有大臣说财政将会难以维系。我便提及贪腐问题,文武百官便全匍匐在地,如丧家之犬喊冤。
我又说要放宽工商业发展,分级取税。大臣便说这会伤害地主阶级的利益,而且土地将会荒废。而且商人心思怀极了,会贿赂官员,意图谋反。分级取税不仅需要消耗大量物力财力调查,而且一些隐形收入压根统计不进去。
看来工业没有跟上来之前,商业压根解放不了。我又问及战事问题,虽然四下无战事,但我一提到削减军费开支,一个武官马上就开始分析我们的边境形式,四周全是虎视眈眈的帝国,军队不可一日松懈。
我便说降低皇宫的开支,这时宫女太监们也一齐不满意了。全都哭丧起来,还说什么不能苦了我,我看是这些娇贵的人自己吃不得半点苦。
我说将国库里的宝物和财产都拿出来支撑一下。这下子所有人都反对了,国库里存着的钱是绝不能动的,得为突然爆发的战争或者大灾用。
我发现中国人的忧患意识是极强的,永远都在为明天或者未来打算,哪怕明天可能就死掉了,还是不肯动用一分钱老本。
有忧患意识是极好的,但我以为过度的忧患意识是一种怯懦的表现,总是对未来抱有悲观的态度是不对的,太过忧患会扼杀事物的发展。
要知道人做任何事情都是有风险的,只是看你愿不愿意冒这个危险,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我反正是不怕的。
想要有所作为就要不计后果,但一想到我可能会就此失掉整个帝国,而且是因为我一个人的鲁莽行事,不知后世要背负多少骂名,所以只好暂时作罢。
没错我也是个中国皇帝,我也怯懦了。我总觉着应该还有更稳妥的法子。大多数皇帝终身都在追寻一种稳妥,所以始终无所作为,可悲的是我也要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