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长成了一头狼,可以杀人的狼。
冯团咬紧牙关,双眼迸发出悲痛和绝望,被泪水填满了,“我要是说不呢?”
“那就把证据拿出来,实实在在的证据。”
冯团什么也拿不出来,药箱只是普通的药箱,他派人把药厂和庄园都搜遍了,也没有发现其他的线索。
“既然你没话说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吴梦越过他走向何令珍身边,押着何令珍的两个警察为难的不知该放不该放,正要把何令珍的手铐打开,冯团突然怒喊一声,“我说不放谁敢让他走!”
警察立马收回钥匙,把何令珍一左一右押着,不敢再松手。
“你这是要彻底和我撕破脸了。”
吴梦话音刚落,冯团突然感觉腰间一空,别在裤后腰的手枪被她抢了去。
冯团惊慌的回头,“你干什么——”
伸手就要把枪夺回来,没想到吴梦已经子弹上膛,主动将枪柄交到他掌心,双手紧紧抓着他握枪的手,将枪口抵在自己的额头上。
“小梦,别冲动。”
何令珍呼吸紧促了一下,着急的皱起了眉头。
“你想动他,除非先杀了我。”
“你只会这一招吗,算定我舍不得伤你!”
冯团几乎要被她逼得奔溃,五根手指紧紧握着枪柄,不敢触碰扳机,生怕枪走火她有个万一。
拼命想要将枪夺下来,可她抓的太紧,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根本挣脱不开。
“我只有这条命能和你搏上一搏,反正小珍要死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其他接受审问的人都放出去了,你拿不出证据我就可以带他离开。有我在,你休想假公济私伤他一分一毫。”
冯团眼睁睁看着吴梦和何令珍携手从眼前离开,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心也贴在一起,那么亲密,相依相知。
冯团冲着屋顶连放了三枪,野兽般的痛苦嘶喊声将周围的警察吓得不轻,默契的收敛视线,退避三舍。
吴梦一出县政府的大门,双腿一软就差点栽下去,被何令珍从后面抱住了腰。
人流匆匆的街道上尽显生活百态,她捂着脸哭出了声。
“小珍,团团怎么会变成这样,变得我都不认识了。林老爷的事我本不敢想与他有关,但现在看来一切都是他的计划,步步为营把亲生父亲打入地狱,甚至不惜让自己遍体鳞伤,在我们面前上演了一出苦肉计。”
何令珍把她抱在胸口,轻轻拍着她的脊背,低垂的睫毛凝着心疼和伤感。
“他在林家那些年想来经历了不少痛苦,生存环境能够轻易改变一个人,我们无法阻止别人改变,自己也在时时刻刻发生着变化,唯愿能朝着好的方向改变。”
药厂这几日都被严密封锁了起来,何令珍解除嫌疑被放了出来,看守的警察这才撤了回去,被关了好些天的工人们这才重获了自由。
韩科员给药厂下了查办令,将所有文件资料都搬走了,办公室抄的一片混乱,连车间都像土匪过境一般混乱不堪。
何令珍亲自找上卫生院要说法,韩科员闻讯从办公室冲出来想把他请走,结果亲眼看到院长把他请进了办公室。
“前几天下面一个村子里有几个村民同时得了病,担心是传染病,我就去了解情况,这不刚刚才回来就听说了你的事。都是手下人办事不利,你千万别放在心上,我肯定会严惩。”
听着院长这套虚伪的假话,何令珍只是淡淡的扯了扯嘴角。
何令珍被当成劫持犯人的同伙抓进大牢,韩科员趁机查办药厂找他的罪证,院长即便心里明镜一样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个时候谁和何令珍扯上关系就是找死,院长自然也想明哲保身。
“我来只是想问,药厂查了这么多天可查出什么问题没有?停工一天就是大笔损失,我可耽搁不起。”
院长看他不深追究,自然给面的顺坡下驴,“何老板正直端方,没有任何问题,你随时都可以重新开工。”
“那收走的文件资料可以还我了吗?”
“当然,我立马让人搬回药厂去。”
何令珍笑着点了下头,“多谢院长了。”
从出来卫生院出来,何令珍就赶回了庄园,冯团还派人到庄园去搜查,家里人肯定着急坏了。
何令珍一回到槐树街上,就发现许多人朝他投来好奇、议论的目光,像是没想到他还能平安从牢里出来,不时遇到几个熟人关心的打听情况,都被他简单的含混过去。
二太太还在佛堂里念佛诵经,这几日求得则是保佑何令珍平安,何令行急吼吼带着何令珍往佛堂来。
“这几天我们都担心坏了,娘看到你肯定高兴。”
何令行敲了下门就要直接推门进去,何令珍拦住了他,朝他使了使眼色,“我和娘单独呆会,你给我准备桌吃得,我这几天都没怎么吃饭。”
何令行看了眼紧闭得房门,应了一声,“好,你们慢慢聊,饭好了叫你。”
二太太见到何令珍平安回来,安心的落了几滴泪,却一句都没有多问,她的心思比谁都通透。
何令行在饭桌上把冯团骂了个狗血淋头,从上桌骂到天黑,从喋喋不休骂到词穷,嘴巴都骂脱了一层皮。
“嫂子算是养虎为患了,这下撕破了脸,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整我们呢。”
何令行喝的脸发红,眼睛都飘飘忽忽的没了准头。
“只要我们行得正坐得端,有什么怕的。”
何令珍舀了一碗汤,咕噜咕噜喝了个干净,放下筷子,用手绢擦了擦嘴。
何令行打了个酒嗝,不赞同的摇着手指头,“话不是这么说,人家要打定主意整你,有的是阴招,防不胜防。说实话,今天要不是嫂子,你还不知道能不能平安脱身呢。”
何令珍并不接话,他既然敢束手就擒,自有办法脱身,整个县城不是他冯团一个人的天下,可以为所欲为。
“哥,你这就吃好了,你好容易劫后重生,也不喝点酒庆祝一下,来,我给你满上。”
何令行抱起酒坛给他倒酒,何令珍捂住了杯口,“我不喝,等会还要去讨账。”
“讨什么帐?”
“欠你嫂子的账。”
又是一声长长的酒嗝,何令行醉的有些撑不住了,趴在桌上休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