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件事要告诉你。”顾渊斟酌着词句，“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沐嘉清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心里也隐隐有了预感：“嗯，你说吧。”

顾渊伸手探进被子里，与她十指相扣，似乎是想要传递给她一点力量。

他专注地看着沐嘉清的眼睛，沉声道：“沐嘉滢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梁睿达的，是梁翰墨的。”

沐嘉清倏然睁大了眼：“不可能！”

顾渊早就预料了她的反应，平静道：“没有什么不可能。而且，这次沐嘉滢流产很可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可……可梁翰墨怎么会是这种人？”沐嘉清还是不愿相信，急切道，“虽然现在的他的确变了很多，但也不可能恶劣到这种地步，是不是你的人搞错了？”

“张昊拍到了照片，梁睿达也承认了这件事，我手里还有一份录音。”顾渊并没有恼怒，而是将自己的证据一项项列了出来，“太太，他比你想象的还要恶毒。”

顾渊手头的证据单独看来，都不能证明什么，但是结合在一起，梁翰墨和沐嘉滢才是情侣这件事，基本就逃不掉了。

沐嘉清呆呆地看着他，神色间居然有些惶恐，就像是心底的某根支柱崩塌了。

顾渊早就料到了她的反应，珍惜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别难过，我之前不愿意告诉你这些，就是怕你受不了真相。”

沐嘉清靠在他怀里，还是不敢置信：“怎么会呢……他怎么会是这种人……而且，为什么是滢滢？”

“我说过，梁翰墨想要对付我家。”顾渊淡淡道，“他斗不过我，也斗不过我爸，只能拿沐嘉滢当做突破口。”

“那……他要桐安的股份做什么？”沐嘉清小声问。

“桐安和长钦迟早是要互持股份的，他的手伸不进长钦，只能先从控制桐安开始，用桐安来影响长钦的决策。”顾渊简单地解释道。

沐嘉清闭了闭眼。

她早就不是刚刚接手桐安的傻白甜，自然明白顾渊的意思。

因为顾家和沐家的姻亲关系，两家的产业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梁翰墨真的得到了桐安的股份，就能轻易地做出桐安危在旦夕的假象，到时候，长钦一定会注资来保住桐安。

梁翰墨就能……趁虚而入。

沐嘉清的心狠狠地往下一沉。

如果长钦倒了，那么桐安也一定会尸骨无存。

“而且，梁翰墨还藏着别的心思。”顾渊想到这一点就有些犯恶心，神色愈发不快，“沐嘉滢最近和你越来越相似，他很可能把沐嘉滢当成了你的替身。”

沐嘉清唯有沉默。

顾渊猜得不错，在她有些自卑的少女时期，除了遥不可及的顾渊，只有温柔绅士的梁翰墨给了她温暖，是她记忆里唯一的美好。

然而这些美好已经被梁翰墨亲手毁灭。

“滢滢知道他在对付你么？”沐嘉清问，又自言自语地回答，“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啊……”

别的不说，沐嘉滢再蠢，难道还不知道梁翰墨拿着长钦的内网口令是去做什么的吗？

“她……为什么要背叛你呢？”沐嘉清怎么也想不通这个问题，只能求助性地看向顾渊，“你们难道不是恋人吗？”

这一回，轮到顾渊沉默。

他和沐嘉滢之间的感情牵扯到一些旧事，这件旧事恰好是他始终不愿意告诉沐嘉清的那件事——

年少时的一场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