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感谢张既兄弟的大恩!”北宫伯玉红着脖子抬起酒碗,让酒洒了一地,“我宣布,我们六羌勇士,今天就在这里狂欢宴饮,起舞高歌,比武搏击……有没有勇士上来,把我的脑壳按倒冰雪里清醒清醒!”
台下一阵哄笑,所有人都开始找亲朋好友一起坐下看戏。有个年轻勇士按住擂台边沿,飞身而上:“我来!”
北宫伯玉眯着眼睛看了看对手:“好!”他手一挥,银酒碗旋转着飞出,擂台上的其他人立刻抬着张既跑下台,铺了张最好的虎皮,把张既像一尊神一般供奉在那兽皮上。陆离仔细一看,发现张既坐着的那个位子,正好是最方便观看打斗的角度。
一只热腾腾、被烤得通红流油的羔羊被送到张既面前;两位年轻妩媚的女子盛装侍奉于张既左右,一个握着珍珠镶嵌的银匕首,为张既割下最肥美的羔羊肉,一个拿着七宝酒壶,笑语盈盈地给张既劝酒。
这种贵宾待遇,陆离简直看傻了眼。然而一种不安也随之浮起,张既被如此盛情款待,恐怕是根本脱不了身。这要是被戳穿背后的真相,陆离只觉得自己打了个哆嗦。
庞德察看过附近形势,凑到陆离耳边:“我看他们今天会通宵宴饮,直至天亮。如此一来,明天羌人一定会酒醉沉睡,不如我们就在那时动手?”
陆离轻轻点头,又马上摇了摇头。庞德见这情形,不由得眉头一皱:“明夷兄,时不可失,失不再来!”
耳边马琴悠扬,陆离被声音勾得拿不定主意:“容我再想想!”实际上,陆离经过了几番战火洗练,哪还能是杀伐不果断的人?
然而眼前的欢乐场景,却让陆离陷入了沉思……
为了食物,羌人不得不与汉人交恶,然而难道除了刀兵相见,就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了吗?
“难道羌汉两族,从来都是水火不容?”陆离闷闷不乐地低声呢喃。
庞德把这话听在耳朵里,脸上浮起一种复杂的表情。此时北宫伯玉已经打败了第一个对手,随着那个挑战的年轻人被一道星力掀下擂台,羌人中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不少人站起来举杯庆贺,另一些人则垂头丧气地解下身上的一两个挂饰,给那些欢庆的人跑了过去。
有两三个打赌得胜的羌人拿着酒迎向了甘宁、郝昭等人,不由分说就要给他们灌酒。庞德使了个眼色,甘宁立刻就客随主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至于郝昭,虽然一开始还忸怩,但还是很快地被热情的羌族女子灌了酒下肚去。
庞德深知羌人习性,当即拉了众人,一同席地而坐,把身上的干粮全掏出来,由庞德跟几个路经的羌人换了酒肉。既然是逢着了这个时候,还不如就干脆坐下来吃喝,以免显得不合群,反倒路出马脚。
拿着酒肉坐定以后,庞德凑到陆离耳边道:“明夷兄,只要我们能拿得出粮食,你想令羌人归心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你要想好,我们原本的进攻计划已经定下了,如今你突然打乱计划,让后面的五千弟兄怎么办?你得快点拿个主意!”
陆离低头暗忖,事实确如庞德所说,如果突然改变主意,之前的一系列行动很可能就前功尽弃了。能用粮食收服羌人,兵不血刃自然好;但如果谈不拢,那就是等于让羌人了解到将要被攻击的事实,不仅会让羌人做好防范的准备,甚至还可能牵连张既,令他立刻血溅当场。
见到陆离犹豫不决,庞德端起了就被:“如果你不明白羌人习性,我就跟你长话短说。怎么拿主意,你要自己看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