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陆离？看起来也没有三头六臂嘛。”女子翻身下马，轻盈得如同是在舞蹈。她拍了拍自己骑的那匹银白马驹：“闭月，自己呆着去，我有事和这位陆离先生商议。”

小银马就像是听得懂话，低头离去了。这一幕令真正会兽语的庞德都吃了一惊，毕竟女子口中所说的是人类的语言。

“这匹‘闭月’难道是通人性啊？”陆离笑呵呵地挡在黑衣美人的身前，虽然这女子确实美貌，但陆离还不至于不问来路就把她往枹罕城的腹地里带。

“马儿通人性，男人倒不近人情。”这位美人笑靥如花地看着陆离，“你不仅要拒贵客于门外，更是打算放着我这弱女子在冰天雪地里挨冻？”

“姑娘得先通报姓名。你那化成一缕烟凭空消散的本事，我已经见识过了。难道能让你探知我军虚实，然后飘然无踪？”

女子呵出一口薄雾：“我倒是有许多身份。”

陆离摸了摸下巴：“董太师派来的？”

女子笑了：“我确实是董太师身边的人。但我来见你，却独独不是出于他的意思。”

这话什么意思？陆离一琢磨，觉得肯定另有深意：“那好吧，姑娘这边请。”

不多时，陆离就把这女子带到了自己临时设好的一座帐篷里，两个士兵搭起火盆，不无留恋地在这位美人身上瞟过一眼，才徐徐退下。

女子环视不大的帐篷，嘴角微微翘起：“陆先生果然是心思缜密，又格外地温柔体贴。为接见我这陌生女子，特意新搭一座帐篷，既要客客气气放上暖盆，又不让自己军帐里那些文书机密之中的半个字入我眼帘，对吗？”

这女子还真是善于观察事物……陆离心中暗忖，也试图从这女子身上的装束里挖出点线索来，但除了目光频频被她身上每一寸肌肤所魅惑以外，别无所得。

“如果真是个这么审慎的人，倒是方便说话了。”女子玉腕一翻，把鸦羽斗篷往椅背上一挂，浑圆小巧的玉肩立刻映入陆离眼帘。她那牛奶般洁白光滑的藕臂往膝上一放，黑绒手套里探出细长葱指，扳起指头来。

“我是受好几个人的委托而来的，其中有朝廷悬赏的头号逆贼袁绍大人、助纣为虐的曹操大人、你的老师司空蔡邕大人，还有司徒王允大人。你现在还有胆子听我说的话吗？”她盈盈笑着，眉眼弯成月牙。

“貂蝉姑娘的话，我当然是洗耳恭听了。不知道你的义父王司徒有何见教呢？”听到最后一个名字，陆离就知道自己又可以倚仗文史常识装一波。

那女子瞬间眯起眼睛，眼中竟是掠过一丝杀意：“你知道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