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顺身畔跟随着陷阵营的全部精锐,这七百人仿佛是一个心灵相通的整体,纵然一个战士的武艺再是高绝,在一刀挥出时有三杆长枪同时架住刀锋,在惊愕的刹那又有一枪从刺斜而出直刺心脏咽喉,哪有不死的道理?这一团铁浪就像是活动的森林,绞杀着所有靠近他们的人。哪怕是偷袭其中一人后背的暗箭,也会被那个本该毫无察觉的人以诡异的姿势躲开,继续他们稳定而高效的杀戮。
这钢铁的森林所到之处,无不是绽开血红的鲜花,对于轲比能来说,绝望的是那些花朵从不开在这森林中的任何一棵树木上。
更可怕的是,这群陷阵营的士兵,还是骑士……在与虎豹骑一战之后,高顺就恢复了陷阵营原本的铁骑配置,哪怕陷阵营将士身下的马儿,也仿佛有灵性一样躲避着那些稀疏的攻击。被并州铁骑支配的恐惧,隐隐弥漫在异族战士的心头。
就在离高顺不远处,甘宁手舞链刀,刀过火起,那些本该不畏刀枪的死尸在甘宁一刀抹过之后就登时成了灰烬,而如果是活人上前阻挡甘宁,又有谁不是被精湛刀法砍死的下场?几乎不着衣甲的刀斧手像是一个个都发了狂,哪怕被刀割箭射也毫不畏惧,虽然他们不像是高顺身边的军团那么难杀死,然而甘宁麾下的这群人却能以比陷阵营快得多的速度杀戮敌人。凶暴的戾气让这些刀斧手人见人怕,而在战斗之中,哪怕是一瞬间的胆怯手软,也足以让人付出生命代价。
这团烈焰迸发到了极致,如果陷阵营是凝结一体的团队,那么这些散兵就是以个人能力为傲的单兵孤狼。他们悍不畏死的气焰和个人技巧结合得无比紧凑,杀戮对于他们而言就仿佛是一种绘画、一种舞蹈,一种……近似于美的东西。
染血的刀在他们手中收放自如,而从虎豹骑那里学得的狂暴怒气,也是压倒敌人的一大关键。哪怕是最坚定的异族战士,在看到他们脸上戴着的染血鬼面之后,哪个还能不为这些人腰悬的铜铃而丧胆?
至于喧嚣战场上最为沉闷的地方,则是一支完全用重甲和密集盾牌构筑起来的阵线。无情的弩箭从盾阵中扫射而出,将敢于接近盾阵的人万箭穿心。这个方针毫不畏惧箭簇用尽,因为他们的箭完成射击之后就会被化为铁流重新汇入盾牌的防御之下,再次在弩机槽上凝固成新的箭。哪怕最迅疾的骑兵能够突入到盾阵之前,除了在坚实的大盾上撞出一声闷响然后被盾牌缝隙里飘出的大刀大卸八块,就没了别的影响。
在这支铁甲军中,更是有一支被改造过的蝎弩,甚至这个方阵中还“莫名其妙”地配备了投石车和橹楼,除了郝昭本人和方针成员以外,没有谁能知道这些战争机器实际上是被盾阵保护在内的军士们的铁甲,在需要之时,郝昭就会把这些铁甲化为各式各样的恐怖武器,一个方阵战团之中能够轮番拿出弩车、投石车、冲车、井阑,这就算是战场经验最老到的老兵,也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更别说在被这恐怖的战团搅碎之前悟出其中奥秘并加以破解了。
风林火山,这正是军争的奥义。陆离的无敌军团终于练成,这支以鲜血洗炼的军队势不可挡,不仅轲比能对它无可奈何,在今后任何的一场战斗中,他们都是敌方军队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