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陆离不阻止瘦子检查车辆,无非是因为不想惹事。没想到陆离刚领着车队走入阳平关大门,咔地一声,大门就在后面关上了。
陆离面无表情地骑在马上,手指轻轻地并在一起:“怎么了?两位还有什么事情要交待?”
“你是陆离对吧。”瘦门吏问道。
陆离心下一惊,不知道瘦子是怎么看破自己的,然而旁边的胖子却是一脸惊诧:“阎……阎主簿,您这是要干什么?”
阎主簿?陆离心中闪过一点惊异,难道这个扮作门吏的人竟然是……
“看来,不仅有我扮作门吏,也有其他人扮作客商啊。”那位被称为阎主簿的瘦门吏冷笑着说道。
“看来,这位就是张天师的第一心腹,阎圃先生了。”陆离调转回马,从马鞍上跳下,拱手行礼。
阎圃回礼:“张天师已经在接待你们陆离军的使节,汉中一切如常。陆太守为什么又要亲自前来呢?”
陆离不免微笑:“如果一切如常,阎主簿又何必假装门吏,亲自镇守阳平关呢?”
一番对话下来,阎圃对陆离顿生好感,作为天师张鲁的第一智囊,阎圃从来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瞒着陆太守了。您的信使来到汉中,请求张天师出兵,张天师虽然想要出兵,可是董卓太师也派了信使前来——他们要求的却是张天师要献出陆太守密使的人头,如果不从,恐怕就要将汉中夷为平地啊。”
陆离一听,就明白过来了。董卓派来的人并非要刺杀祝云容,因为在张鲁的地盘上杀人,这样无疑就是明摆着招惹张鲁。但是如果是派使团前来要挟张鲁,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我想,事情其实还没有办完吧。”陆离处变不惊,谈笑自若,“如果张天师已经答应了董贼的要求,那阎主簿就没必要还跟我客套。直接拿下我们这一行人,解送到洛阳,或者是对我们加以款待,暗中加害,都可以立下大功。看来不论是张天师的意思,或者阎主簿的想法,都是想用我陆离,而不是杀我陆离。既然如此,我有什么能为阎主簿和张天师效劳的?”
阎圃心中暗暗点头,所谓百闻不如一见,这位用一年多时间就吞下天下之西北的名将陆离,名声早已经传到了汉中。如今一看,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陆太守,汉中的情形,你是知道的。张天师并没有争霸天下的志向,只想保境安民。如果陆太守这次来,是想要保住信使,我们一定乐意帮忙;但陆太守想要求取援军踏出汉中,恕我们爱莫能助。”
“阎主簿,”陆离接过了阎圃的话,“你知道董卓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吧?”
阎圃眯起眼睛,琢磨着陆离话中的意思:“董太师统帅各路英雄,威凌天下,敢于阻挡他的人无不糜灭,堪称一代豪杰。”
“阎主簿真会说话。”陆离微微一笑,“董贼挟持大汉天子,与天下英雄作对,凌虐人民,惨无人道,如果张天师对董贼坐视不理,这难道是救济世人的态度?等到董贼吞灭汉中,这天府就将成为地狱,张天师悔之何及!汉中如今之计,唯有与天下英雄合纵,击杀董贼,这才是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