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真的太痛了,上药时,纪初六烧迷糊了也知道退缩,又开始叫喊着好痛、禽兽……
卫六月万分不忍地为他上好药、穿好里衣,再紧紧把他抱在怀里,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抚慰他。
要是顺着外公一次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他懊悔不已,自己不应太过执拗,若是初六真如戚大夫所说那样,该如何是好?他的初六,和他一起那么久才放开戒备开始和他融洽相处。经历了那么多事才开始信任他、依赖他。现在,最终却还是毁在他手上,这是多么讽刺!
卫六月一直在担心自责,他开始祈求上天保佑,看在初六平日行善积德的分上,千万要好好的。
被抱着的纪初六好像又安稳了些,不过仍会偶尔低泣或胡言乱语。
百年在房门外规矩地传声:少爷,药端来了。
卫六月起身,让百年进房。他扶起纪初六,轻声唤他:“初六,吃药了。”
纪初六瘫软地靠在卫六月身上,双目双唇紧闭,卫六月试着吹凉了药送到纪初六嘴里,结果都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都烧昏迷了,还吃什么药?
可不吃不行呀!
百年着急,他昨天跟着小少爷到少爷的东厢院,大致也明白什么回事。
他见小少爷进了少爷的房间,门外又有暗卫大人守着,他就回去了。没想到第二天小少爷居然在少爷房里烧迷糊了。他没想明白,被下药的是少爷,怎么结果病的是小少爷。
他没见到他家小少爷里衣下的痕印,所以猜测,他家小少爷是用什么方法把少爷身体里的药转到了他的身上。
百年万分佩服他家小少爷舍身救少爷的行径。也万分担扰他家小少爷的身体。不吃药怎么能好呀!百年焦急,却无计可施。
最后,卫六月把药留下,让百年下去。
百年想说留下照顾他的小少爷,不过他也不敢违背少爷的命令,担扰地出去了。
卫六月低头看着靠在他身上的纪初六。
纪初六的脸烧得殷红,因为从昨天中午到现在都没有进食,也没有喝过水,还发着高烧,嘴唇不但红肿,还有些干裂。
卫六月用拇指轻轻抚过纪初六的唇,心底生出无限爱怜。
初六,对不起,你要好起来。只要你好起来,哥哥什么都依你……
药放凉了些,卫六月端起药含了一小口,抬起纪初六的下颔,含着他的嘴,撬开他的牙,把药渡过去。药水流到纪初六的咽喉,他反射性吞咽了下去。
就这样,一小口,一小口的,小小一碗药也见底了。
是因为初六吗?从小以来怕吃药的卫六月第一次发觉,这么苦的药,到了初六的嘴里他居然觉得十分甘甜。
卫六月觉得自己也无可救药了,为什么会是初六?他可是个男人!卫六月无奈。
卫六月还用这样的方法给纪初六喂了些水,他拿来棉巾,轻轻为他拭擦嘴边。他细心又小心翼翼地守候在纪初六身边,照顾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