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甜入心底的草莓味，还是酸涩到让人忍不住皱眉的柠檬味，都要自己亲自去探索。

感情本来就是不能控制，并且充满变数，但又让人欲罢不能的。

这就是感情的魅力，也是感情的可怕。

萧未对此有深刻的感受，并且对于许如星的感受，他感同身受。

所以当他听到乔南意“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你们订婚”的答案他感到惊讶，惊讶的并不是因为许如星的心思路人皆知，尽管他什么都清楚，却也依然义无反顾的向她做出了这样的提议，他惊讶的是乔南意居然看得透许如星的心思，或者即便他就算看不透，也不约而同的认为，许如星就应该和顾夜流在一起，就应该一辈子绕着他转。

没有什么比自以为是的强行拼凑更可怕了。

萧未理所当然的皱起了眉，看着乔南意的脸上像是覆盖上了冰霜，“你是站在谁的立场做出这样的选择的？许如星？还是顾夜流？”

他冷冷的笑了笑，“不可能是我吧？”

“如果我说，我是为了你们三个呢？”乔南意的表情依然玩世不恭，带着调笑和不羁，“你信么？”

“如果是你，你会信么？”萧未反问。他的声音依然冰冷，如同他此时此刻浑身散发着的气场一样冰冷。

“我不会说什么我是为你们好之类的话，我不是政治老师，不负责你们的心理辅导，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人可以骗过自己的心，骗过自己的嘴，但是眼神骗不了，”乔南意的手肘抵在窗框上，手掌握拳，顶着自己的脑袋，沉声说道：“星星看你的眼神，根本没有爱。”

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在萧未逐渐变得越来越冰冷眼神和表情里，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不要说她对顾夜流也同样没有爱这样的话，或者如果你认为歉疚，或者感激，或者其他什么也是爱的话，你就当我今天没见过你，没和你说这些，你继续按照你的想法去做，我绝对不会再拦你。”

乔南意的话没有起到醍醐灌顶的作用，尤其对于萧未来说，他只感到了悲戚，外加气血上涌。

这完全可以理解。

没有任何一个人在听到自己的好朋友这样评价让自己陷入的感情的时候会有什么好心情，即便他是真的为自己好。

而真话永远是最伤人的。

萧未的心脏被乔南意的真话戳的千疮百孔，他其实很想拽着他的衣领对他大吼，你以为你说的这些我不知道么？我不知道她对我没有爱，有的只是感激和歉疚，甚至是可怜么？

他当然都知道。

只不过他在自欺欺人，当作自己并不知道。

更加可悲的是，订婚的提议还是他自己向她提出来的。

他以为自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忘记许如星根本不爱自己的事实，就可以期盼着，在未来某一天，她会爱上自己。

这种毫无意义的自我安慰在他要求乔南意把他送到许如星的家里的时候被击打的粉碎。

当他站在门口，看着顾夜流把头靠在许如星的肩上，亲昵的和她说着什么，而她却没有推开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也许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车窗外的雪卷在狂风里面，细细密密的往下落，呼啸着从耳边刮过的狂风，像是要把天空豁开一个裂缝，嘶吼着往里灌着冷风。

萧未的心脏就在这个冬天，被彻彻底底的冻的冰凉。

像是有什么被撕裂了，在胸腔里面，鲜红色的血液源源不断的流了出来，让他的脸变得惨白。

“老萧——”

乔南意看着他，终于于心不忍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