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发现他的一个工人说,那时候他的脸上还有笑容。
张晓晨走了,最后只留了一句“有缘再见”,离开了江南,不知去向。
我们也都辞去了辅警的职务,带着白大叔的骨灰回到了秦山,祁山说他想回家了,当天便坐车离开。
我和小灵一起去了医院,听清影姐说,昨天,大叔突然哭了,而且眼泪根本止不住,把枕头打湿了一半。
我们突然沉默了,小灵没忍住,冲到外面,不知躲去哪里。
或许他也感受到了挚友在另外一个世界的呼唤,他也为他感到不甘。
“大叔,该醒了,我们需要你,真的很需要你。”
说着,泪水涌进眼眶。
清影姐问道:“你们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哽咽着说道:“一位很重要的长辈走了,他和马大叔是很好的挚友,生死之交。”
房间里再次陷入寂静,她坐在一旁,低头不语。
在病房里待了不到半个小时,我们又一起离开,出了医院没几分钟,接到清影姐的电话,她激动地告诉我,马雷醒了。
马大叔醒了。
我愣了一下,脱口而出,“马大叔醒了,他醒了。”
欧小灵当即转身就往回跑,泪珠从脸颊滑落,在夜里闪着微弱的光芒。
我们赶到医院时,大叔靠坐在病床上,他目光呆滞地看着我们,艰难地开口说了三个字,“他走了。”
小灵冲过去趴在他身上,埋头痛哭,哭声悲戚,马大叔闭着眼,流着泪,没有动静,医生说他只是情绪激动,暂时晕过去了。
这一天,我流光了余生的眼泪。
我们在医院度过了第一个煎熬的夜晚,第二天一早,我们联系到了白大叔的人前妻和儿子,告诉了他们这个不幸的消息。
只不过,他们正在外地度假,让我们找一块好地方把白大叔葬好,费用他们出。
我告诉他们,费用的事情不需要操心,只希望后天下葬的时候,他们能回来祭奠一下。
他的前妻没有做出回应,挂掉电话,儿子答应了,他说后天一定会赶回老家。
马大叔的精神状态还没有恢复过来,大脑受的损伤,从来就没有小伤。医生说如果没有太大的刺激,恢复的好的话,应该能和正常人一样。
我们花了半天的时间,来到白大叔的老家,西疆合囤市来华县,这边地广人稀,一个市级的城市,也不过数十万人,村子里的房子建得很分散。
这边的空气很好,我们打听到了白大叔小时候的住处,是一个不大的土院子。
我们在这里见了他的儿子,白博艺,和我年龄相仿,还在念大学。
交谈一番之后,他说白大叔喜欢草原,喜欢蓝天,一定不希望自己被困在一个盒子里,不希望被埋在深土里。
于是,我们一起来到草原,马大叔,小灵,清影姐,文静,白栀,这场葬礼没有什么仪式。
今天风很大,碧海蓝天,一望无垠,白博艺抱着骨灰盒,抓着骨灰撒向天空。
他一定会飞得很远很远,随着风,去向理想的国度,在那里,他一定还会是个人尽皆知的大侦探。
也就在这天,新闻上突然曝出了郑博渊的死讯,他在自己家里自杀了。
白栀也收到了秦山警方的消息,付升在监狱里自杀了。
无面人,从此以后彻底消失在我的生活里,他还是没有现出真身。
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