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牡丹一下子愣住了，缓缓地问道：“为什么？”

艾易生答道：“不是每一个人都那么幸运，能接受上天的恩赐。我就这人间既幸运又不幸之人。说我幸运，是我今生能遇到娘子这样的人；说我不幸，和娘子相比，娘子如明玉宝珠，而我如破瓦烂砖，自惭形秽。故我实在不能娶娘子为妻！”

艾易生说完，大舒一口气。

顿时，房间里的时光就像停止了一样，一会儿，白牡丹哈哈大笑道：“你这呆子，我又不需要你娶我。即使你想娶我，我还不要你呢！”

艾易生一下脸红到耳根，觉得“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的就是自己。

白牡丹又说道：“我很感激你能说要娶我，你不是第一个要说娶我的，但你是第二个有诚意的人，很多人想娶我，我知道也只是想霸占我吧了，把我玩腻了，再娶其他的妾。”

说着便去看那都寺。

那都寺移开眼看别处。

白牡丹笑着对都寺说道：“别躲了，说的就是你。”

都寺慌忙答道：“小僧皈依佛门，是不能娶妻的。”

白牡丹冷笑道：“我还不知道你有几个姘头。”

都寺默然不答，只是念“阿弥陀佛”。

艾易生问道：“既然有人诚心诚意要娶你，那人是不是和我一样，是贫寒之士呢？”

白牡丹答道：“那人可不是贫寒之士，而是进士出身，当朝官员。”

艾易生疑惑道：“如此好的条件，应该也配的上娘子了。为什么娘子不嫁给他呢？”

白牡丹叹道：“有些事情是你所不能明白的。”

艾易生道：“说实话，我实在想不到，像娘子这样有如此才学，有如此见识的才女，历代少有。但娘子就是有点……”

白牡丹说道：“你想说的是我淫荡放纵，下流无耻吧？”

艾易生连忙解释道：“不至于这样！”

白牡丹说道：“你认为的好女子就是守身如玉，视贞节如命一般的女儿吧？”

艾易生答道：“我倒不主张女子是那样，倘若被歹人奸污了，那女子有何过错？”

白牡丹叹息道：“难得你有这样的见识，现如今好多人认为那女子被奸污，就是那女子的过错，如果女子行为端正，那歹人如何会盯上她？如果她守身如玉，即使歹人要奸污她，她誓死不从，歹人又如何奸污她？像这样的谬论，竟能大行其道。生为女儿，岂不是太可悲了。”

艾易生安慰她道：“也不是所有的人这样想。”

白牡丹道：“很多人都这样想，竟成了世间的共识，真是世道的悲哀。”

艾易生无言以对。

白牡丹继续说道：“你问我为什么不嫁给那个人，我告诉你好了，我若嫁给他，那我就得给他守节，他在外面快活，是风流，我若在外面偷汉子，那就该死。岂不是太不公平。我何必为了区区一个夫人名号，而委屈自己，李白不是说过‘安能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人生不满百，青春易逝，女儿的青春更易逝。趁着年少，快活才是最好！”

艾易生听得目瞪口呆。久久才说道：“那个……那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