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问道:“一定受了不少的苦吧?”
艾易生见了圆圆,在这段黑暗的时间里,就像见到光明一般,心中既感到温暖,又觉得希望无限,遂答道:“开始的时候,这管营和差拨见我送的钱少,对我很是气恼,便打了我一百棒子,说是太祖皇帝留下的祖训,对待新囚徒,要打这一百棒子的杀威棒。”
圆圆听了,泪水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艾易生见了,说道:“都怪我不好,我不该说这些事情,害的小娘子为我伤心。”
圆圆又问道:“现在还痛不痛了?”
艾易生虽然仍感到疼痛,但还是强忍住答道:“小可自幼身体强健,这些小伤不算什么。”
圆圆那里会相信,便去看他的伤,见艾易生被打的皮开肉绽。心中更是悲痛,恨不得自己要替他受这些罪。
艾易生见圆圆这样,安慰她道:“现在好了,今儿也不知道怎么了,那管营和差拨对我甚是殷勤,这些日子,都是对我没事找事,今儿,却像对待老爷一般,不但对我照顾有加,还让我搬到这天王堂,并且有人来照理我。”
圆圆听了这话,还感到一丝的安慰,心中也知道,这都是劳瑟珪的面子,艾易生才能受到如此的优待。
艾易生又说道:“或许,我再过些日子,就要奔赴西北前线,不过,小娘子不用担心小可,为国杀敌,乃是男儿本色。我这也算是投笔从戎了。”
说完,便笑了起来。
圆圆听他这笑声,比哭都难受。见他脸上的金印,上门刺着“跌配……州”的字样,至于发配到那个州,看来还没有确定。
艾易生见圆圆看自己脸上的刺的金印,很不好意,说道:“听其他人说,现在西北前线军情紧急,有好多军州都被西夏侵犯,所以,还不确定要发配那个军州。”
圆圆把用手去摸艾易生脸的金印,问道:“痛吗?”
艾易生笑着说道:“不痛,区区小伤,何足挂齿!”
圆圆终于忍不住了,便抱着艾易生的头,失声痛哭道:“小官人都是为了奴家,还是落到这个地步。”
艾易生此时也忍不住落下泪来,答道:“这是小可愿意的,小可没有什么可抱怨的。小娘子不必担心小可。”
圆圆痛哭道:“小官人如何能让奴家不担心?”
艾易生答道:“虽说前线危险,但也不一定就会马革裹尸,葬身沙场。说不定,斩获战功,荣归故里。岂不是后汉的班超便说投笔从戎,然后扬威异域,名垂青史的。还有薛仁贵、哥舒翰,总之,很多人都是靠着战功而流芳万世的。”
圆圆听了这话,不但没有得到安慰,反而更加替艾易生担忧了。
艾易生也知道这话,只是自欺欺人,自己的老父以前就是太宗皇帝时候的老兵,在真宗皇帝的时候仍然在军中服役,知道宋朝的军队和汉唐时期的军队无法相提并论。
当时,自己父亲参加雍熙北伐,差点就埋骨他乡了。
所以,自己的父母就想让自己读书考科举,再也不想让自己参军了。这里面不但有宋朝重文轻武,更有宋朝军队是胜少败多,很难凭着战功出人头地。
圆圆哭着说道:“如果小官人死了,那奴家可怎么活呀?”
艾易生一时无言相对。
两人相对都无语。
等了好长一会儿,艾易生答道:“那你先等小可一段时间。”